送的,估计他家世子就不会这个神情了,于是只能说,“谢家折的?他家的腊梅倒开得早呢。”硬生生地扭回来。
顾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临走时竟鬼使神差般地折了一枝腊梅回来。
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当时那个站在腊梅花边上的娇小人儿,那时候她正欲伸手去攀这枝腊梅,如果不是被他惊扰,这枝腊梅大约这会儿是在她手里罢?
那张白皙如月的俏脸映衬在花枝间,就像花间的精灵一般,灵动中带着俏皮,又有着平日里常有的呆萌,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到他的心里去了,让他在回来的路上,无限次循环着这个画面。
暮雨见顾谨只是痴痴地盯着那腊梅发呆,越发摸不准他此番行动的情况,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您这一趟去谢家,可见着了谢秀?”
他一来是关心,二来也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自家世子那般急匆匆地就去了,也不给他个继续出谋划策的机会,真不知道到了谢家门前,世子爷会如何找借口进去啊。
顾谨总算是从那枝腊梅上把注意力拉了回来,幽幽地道:“见是见到了。”
竟然见到了!
怎么叫世子爷见到的啊?他家世子爷还真是有本事啊!
如今又不是当年,有种种不得已的情况在,况顾家已经向谢家表露了结亲之意,这当儿谢家为着避嫌,应该对自家世子严防死守才是啊,就算进了谢家门,也不会叫他看到谢家秀啊。
暮雨给顾谨出主意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个问题了,他的本意也并不是叫顾谨直接上谢家去找谢兰馨,而是想开解了顾谨后,再寻个恰当的时机,从容谋划个见面的机会,叫顾谨可以表露心意。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顾谨被他说得急了,就这般上门了,他想拦都拦不住!
心里还忐忑着,顾谨只怕要碰一鼻子灰,回来要找自己晦气,因此一直惴惴不安。
不过左等右等,都没见顾谨回来,便以为顾谨有了奇遇,叫他此行十分顺利,迟迟不归是因着两情依依,因而一见顾谨回来就调侃上了,谁知又不是!
暮雨实在是糊涂了。
“那,您可同谢秀说了话?”暮雨小心地问。
“话也说了。”顾谨也想找个人倾吐,暮雨无疑是个好人选,因而便在暮雨的探问下,把和谢兰馨见面的情形一一说了。
末了,问他:“你说,谢家秀有没有生气啊?”
他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暮雨听得目瞪口呆。
他可万万没想到,自家世子竟会翻墙而入,做一个不速之客,就如那些话本中偷香窃玉的梁上君子一般。
明明世子爷从未看过这样的闲书啊,怎么会无师自通地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莫非这便是陷入情网中男子的本性?
又见顾谨目光殷切地看着自己,仿若求知若渴亟待解惑的学子,心中有几分自得又有几分无奈,自己还成了世子爷谈情的狗头军师了,明明自个儿还没寻上媳妇呢。
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府里自己认识的那些侍卫小厮们追媳妇的情形,自己也看了不是一回两回了。
再说自己怎么说也能看得比自家已经身在局中的世子爷清楚吧?
更何况,这会儿怎么也不能打击世子爷啊。
于是暮雨便道:“世子爷放心,依着您说的情形,谢秀定然是没有生您的气,而且我觉着,谢秀也未必对您无意呢,不然也不会提醒你小心叫人发现了。”
“那她为什么跑那么快啊?”顾谨对谢兰馨的两次逃跑耿耿于怀。
“哎呀,我的世子爷,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谢秀是害羞了啊!再说,她的侍婢都快找过来了,她如果不跑,被侍婢看见了,你们如何解释啊?就算您想借此故意叫人撞见好造成既定事实,也要为女孩子的脸面想想啊。到时候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可不叫人家指摘谢秀不规矩么?您心里过意得去?”
暮雨为了让顾谨相信,故意歪解他的用心。
“我可从没这般想过!”顾谨忙忙地辩解,“我也知道不能叫人撞见的,不然也就不会那么小心了。”
他虽然希望这桩亲事能成,但也从没想过要采取不正当的手段啊,便是此番私下去见谢兰馨,他都有些觉着不大好,不是正路子,更何况是别的。
不过暮雨这么说,很有效,顾谨细细想去,便也觉着谢兰馨对自己是有意的了,心情顿时便舒畅了。
暮雨看他那样子,暂时不忍心提醒他,就算得知了谢秀的心意,还要争得谢家长辈的应允啊。
不过好歹世子爷不在闷闷不乐了,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