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靖平王说谢家不同意他和谢兰馨的亲事,顾谨一夜难眠,第二日早早就醒了。
这一日又正好是顾谨轮休在家的日子,没有忙碌的公事,让他越发觉得心烦意乱,日子难过。拒没睡好精神不济,却也没心思再在床上躺下去补眠。
暮雨见自家世子对着一桌厨房精心准备香气扑鼻的早膳愣是没半点胃口,只在那里发愣,直到一桌子热乎乎的吃食都变冷了,也没吃一口,不禁心内暗暗着急。
这早膳没用也就罢了,接下去他家世子又一个劲儿在院子里练武打拳,练得大冬天地挥汗如雨犹不肯歇,他家世子的身子又不是铁打的,担心他这么练下去,又不吃饭,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还不是他这个小厮吃挂落?
这么想着,暮雨便寻了个间隙,劝着顾谨暂停,又递过纯白色的汗巾:“世子爷,快擦擦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您这么个练法,身子怎么吃得消,万一老王爷问起来,我这屁股还不被大的开花。”
顾谨被暮雨这番搞怪的模样一逗,脸上倒是有了点笑模样,他也确实累了,那一股子劲也泄了,便坐了下来,却依然没有胃口,只接过汗巾,草草地擦了把汗。
暮雨便忍不住劝他:“世子爷,您这样在家里一个人生闷气也于事无补啊,还不如去寻谢家的人使使劲。”
顾谨十分烦恼地道:“寻谁啊?谢家叔父似乎对我挺有意见的,我这贸然前去,只怕更叫他不喜,两位世兄,又一个远在江南,一个关在书院,而且也不知道如何与他们说话。”他也早就想过自己找上门去,但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那您就去寻谢家秀呗,问问她的心意,毕竟你想要结亲的可是她呀。”
“这,这样的事怎好问她,那也太不庄重了。”顾谨心中一动,嘴上却一口否决。
暮雨极有主见地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依谢大人和谢夫人疼爱谢秀的心,又怎么会不问问秀的意见。秀若能点头,您心中不是也有些底气了?到时再好好在谢大人面前表现表现,谢大人迟早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顾谨听了也觉得甚有道理,却仍不能打定主意:“绕过长辈,剑走偏锋,似乎不大妥当吧?这儿女婚事,哪有两个小辈私下里说的,万一叫谢世叔知道了,说不定要嫌我太过轻浮了。”
暮雨不由急了:“哎,我的好世子爷,您要是一直这样顾前顾后的,那说不定谢家秀都要嫁人生子了,您还在想着如何提亲呢。”
顾谨平素向来是很有决断的,但在这事上却显得犹犹豫豫的,拒暮雨这般说,还是没法冲动,总担心自己一着不慎,反而满盘皆输。
暮雨不免再推上一把:“您还别不信,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呢。像世子这样因着犹豫而错过良缘的,小的可见得太多了,远的不说,就说我们府里的那个二管事的儿子,本来看中了绣房的一个丫头,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谁料那丫头的家里人来赎人,转眼就嫁给来村里的一个杀猪的,那二管事的儿子可不悔得肠子都青了……”列举了好几个例子。暮雨在府里也是颇有人缘的,所以说起这府里的八卦,也是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