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跟师父解释,原本她和白允的事情是想寻个时机缓缓说与他听的,不想却在这样的情形下被他撞破,恐怕再没有更糟的时机。
这两人就这样碰了面,多半是要闹出大事来。
偏偏此时白允就像没看到他一样,愈加变本加厉的将她拥紧在怀里。
“师父……我……”林香儿徒劳的挣扎着,可在旁人看起来却与床榻上的男子更加亲密。
即便看不见他面上的表情,但是他周身的气泽,她也能感觉到师父变得越来越阴沉。
百般无奈之际,林香儿只能抬头看向白允。
“白允,你别这样。”她原是想劝他放手的,可一触上那双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双眸,她却又整个人都怔住。
就是这样的眸光,让她第一眼与他相见便延续了累世的羁绊,更让她无论如何也不忍放下他一个人离去。
林香儿再度无奈的长叹一声,最终却还是选择留在了他的怀中。
她抬手回揽住白允的身躯,仿佛安慰孩子一般在他背上轻拍。
这一举动似乎对他很奏效,原本周身弥漫起戾气的他情绪渐渐缓和下来,桎梏着她的双臂也回复到温柔的相拥。
无奈的林香儿趁着这间隙回头去看。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师父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一动不动的在门口立了片刻,而后默然转身而去。
如此,她虽暂且松了一口气,但也感觉到师父为此气得不轻,顿时更加不安。
于是当她抚慰好白允的情绪后便连忙出了屋子,去找师父认错。
林香儿来到庭院里时,苏瑾正驻足在那些原本种着香木花的地方。
他负手而立,似乎已在那处停留了许久。
纵使自己的徒儿靠近,他也似没有察觉,仍然看着远方,连头也没回。
林香儿行至师父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朝着师父磕了三遭头,而后伏在地上,说着由衷的肺腑之言:“徒儿知道和白允在一起会被天地所不容,也会被各位师尊师伯视作欺师灭祖的叛徒,可过往的事徒儿都知道了,终究是徒儿的有负于他才会害他至此,徒儿当真不能置他于不顾,徒儿……”
说到最后,林香儿顿了顿,最终豁出去一般闭上双目道:“徒儿真的在意他。”
说完这些之后是漫长的等待。
林香儿以额触地,在师父消气之前,始终不敢妄自起身。
她看到属于三清门掌门的衣袍划过地面,而她的师父似乎终于转过身来。
“如今你我已非师徒,你也不再是三清门的弟子,你与谁有什么瓜葛,与三清门无关,与我亦无关。”那从不曾对她说过的冰冷话语从上方传来,明明是决然之话,却莫名洗着一丝哀婉与孤寂。
林香儿难以置信,一时间连自己身在何方都忘了,忙仰头看向师父。
往日她在蓬莱便是闯下再大的祸,师父最多只是罚她面壁,或是抄写经文,断不会与她计较超过三日。
若是她跪下来认错,师父便是再生气也会上前将她扶起,可这一次她的师父只是立在她的面前说着这些话,连目光都凝聚在远方,不曾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师父……”林香儿唤了一声师父,后面的话却都梗咽在喉间。
她竟已被师父厌恶至此,甚至要彻底斩断与她的师徒缘分。
一边是找寻她守护她三生三世的白允,一边是自小照顾她将她带大的师父,林香儿实在无从选择。
泪水顺着她的双颊落了下来。
苏瑾的眸光闪烁,似乎有了一瞬的动容。
他似极隐忍的换了一口气,接着用无比落寞的声音道:“若你不肯,蓬莱之事也不会勉强你。”
说着这句话,他才终于将目光拉回到徒弟身上。
林香儿跌坐在地上,正因为被逐出师门而哭得伤心,并不知道苏瑾正微府身子,缓慢抬起一只手,似要触碰她,却最终顿在半空,而后收了回去。
空气里最终回荡起一声转瞬即逝的叹息。
此事过后,虽然都在同一间宅子里,可苏瑾显得十分回避,几乎不与她碰面。
白允的情况倒是渐渐稳定下来,却在与她相处时闭口不谈苏瑾已经回来的事情。
林香儿有数个夜晚都未能成眠,最终无法忍受,趁着白允调息的片刻去找上苏瑾。
“我已经想好了。”一见到苏瑾,林香儿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愿意回蓬莱助师父修复定海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