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子,你不必再白费口舌了,莫说我根本不晓得你指的是什么物什,便是知道也不会说出来。”
玉铃儿恨恨指着张好好,“你!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自从在扬州认识张好好那一刻,玉铃儿便无时无刻不在恨着这名近乎无懈可击的女子。倘若不是太后有所交代,她定是要好生泄泄愤再论其他。
可是张好好却比她所想的,仍要聪慧几分。先前劳烦宝历太后从中运作,她才能顺利被选中留在皇上身边。然而,她不过一次小小鲁莽,便被皇上夺了封号。倘若不是宝历太后瞧她还有几分用处,只怕下场定是分外凄惨。而这一切,都是拜张好好所赐。
玉铃儿收回伤疤累累的右手,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究竟有多硬,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我必将千倍百倍的还给你。至于你欠我的,你还不起的,我便从你亲近之人身上讨回。”
在张好好看来,自己同玉铃儿不过萍水相逢,连交际都谈不上,何来恩怨之说?她百思不得其解,玉铃儿如此浓烈的恨意,究竟从何而来。
“玉娘子,当初在扬州,你一心想要脱离婚约。而今,你终于得到了心心念念的一切,何以如此郁郁难欢呢?”
张好好一语中的,玉铃儿闻此愣了一愣,张好好不动声色的起身,抬手拍了拍玉铃儿的肩膀,“从前,我以为我们即便不是朋友,也算得萍水相逢。时至今日,我都未能明白你为何如此恨我。”
玉铃儿一把拍开张好好的手,如此触到什么脏东西般,用帕子连连拂肩,“倘若不是你,我岂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张好好,我不恨你还能恨谁?”
瞧着张好好无辜且疑惑的神情,玉铃儿不由怒从心起,“扬州时,倘若不是你多管闲事,我又怎么会阴错阳差被选拔献舞伶人的官差带走?后来在临仙阁,倘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已顺利从备选琴师顺利入宫出演?前些日子,更是因为你,皇上竟然夺了我的封号,将我贬为宫女。张好好,你究竟哪里好,为何偏偏我想要的却是你连看一眼都不愿意的?我不过是截下了宣州传来的书信,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要对我如此狠心?”
瞧着玉铃儿几欲癫狂的模样,张好好不敢再刺激她,便只是静静瞧着她疯言疯语,不再插嘴半句。
玉铃儿蓦然俯身紧紧拽住张好好的右臂,“后宫佳丽三千,有哪个能比得上我玉铃儿天姿国色?既生瑜,何生亮。倘若没有你,皇上定然会对我另眼相看。”
张好好见玉铃儿的双手正正缓缓向自己颈子上移去,不由低低笑道,“怎么?这么快便改变主意要我性命了?你毫无所获,就此回去已是难以交代,难道你竟是决定要用自己的性命换我的命吗?”
玉铃儿蓦然回过神儿来,不禁后背上冷汗淋漓,她一把推开张好好,讽刺道,“你想死?恐怕没有这么容易。放心吧,你在这里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好好’转达给太后娘娘。”
玉铃儿大笑着离开,洞开的墙壁缓缓阖上,
张好好紧抿的嘴唇方才缓缓松了下来,面上不禁露出释然地神色,“我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了,或许……”
回身瞧着身后的密室紧紧关上,玉铃儿方才自怀中取出一方红色面上戴上。如今的她早已非扬州时的美艳模样了,这才是她恨张好好入骨的最关键因素,好在密室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她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嘲讽张好好。
沈述师一行人回转后,兰月不听沈述师劝告执意随行入宫。玉铃儿回去复命后被赏了二十大板,她拖着受伤的身躯往住处走,一路行来遭了不少人的闲言碎语同笑话。
玉铃儿做妃子的那些日子,向来便是得理不饶人,那些个宫人没少受刁难。如今落水的凤凰不如鸡,见着她落魄,想着昔日仇怨自是难免上前奚落一番。
正巧沈述师路过,见着皇宫道路上如此聚众欢笑不成体统,便喝退了围着玉铃儿的宫人。玉铃儿瞧见沈述师,一眼便认出了他,反观沈述师一心想着张好好的事情,根本没有心思注意这个无关紧要的女子。
玉铃儿行礼道谢,“多亏郎君相救,小女子方才幸免于难,郎君今日之恩,小女子定当铭记于心。”
沈述师随意颔了颔首,“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娘子有伤在身毋需多礼,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