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毅然离去。
待沈述师追出房门,却见一名侍从走了过来,“沈郎君,到换药时辰了,奴……”
“不用了,你且先退下吧。”
那侍从不禁为难的道,“沈郎君,身体要紧。近来天气多变,若是不能妥善处理伤处,恐有并发之症。”
沈述师不耐地瞥了侍从一眼,“我都说不用了,还不退下?”
侍从欲言又止,终是呐呐道,“张娘子特地命奴前来,倘若郎君……奴当真不知如何交差,还请郎君体恤。”
沈述师心中一动,瞧了瞧漆黑的夜色,终是长舒了口气,“也罢,你进来吧。”
沈述师自知尚未理清张好好态度急转的原由,此刻贸然前去的确非是明智之举。见着张好好仍对他心存挂念,便决心给彼此方寸空间,待他将一切理清再前去与她倾谈不迟。
张好好离开沈述师住处后,径自离开了行辕,连夜赶到了州府。不知为何,自打查出井水中被投了底襝aず螅闶贾招男鞑幻鳌3讼惹八s堑墓缰芤隐觉着有什么事情将要5巯隆?”百姓如何处置已是刻不容缓之势。
张好好到达州府后,守卫并未通报便径自将她引入府中。沈传师回来后也一直未曾歇息,与书房中研究应对之策,见张好好前来便将记录下来的方案予她瞧,“你且看看,倘若有什么好提议直言无妨。”
张好好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完了绢布上所书文字,沈传师大多地方皆与她所见略同,“沈使君此方甚是周密,倘若一一施行未尝不能妥善解决‘’事宜。只是,我个人并不赞同切断病源以绝后患。”
“沈使君,想必也晓得阿芙蓉之瘾并不会传染,何必要做得这样绝?”
沈传师沉默片刻,蓦然起身行至门前,顾盼左右见并无他人,方闭了房门,“好好,如今这件事情已不是一方安危这样简单。倘若不能妥善处理,未及的可是整个大唐江山。当今皇上确实勤政爱民,只可惜生不逢时。如今局势下,皇上除了模糊平息此事,专注内讧之外别无他法。我身为皇上的左膀右臂,为了不损及皇上威严,这样的事情是不能等旨意的。”
来此之前,其中利害关系,张好好也是前后思量过的。只是未曾想到李昂的处境会比她所以为的,更加如履薄冰。
“沈使君,我此时前来便是想同你商量此事。如若我能想到办法妥善安置‘’百姓,是否可以饶他们一命?”
沈传师重重叹息,“好好,我知晓你与秀莲一样生性慈悲。倘若此事另有解决之法,我也不想走这样的路,毕竟这一生,我已经造了太多罪孽。可如今,这般置之不管,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已是最大的慈悲了。”
张好好一撩衣摆,于沈传师身侧跪下,“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沈使君,我此次奉命来宣州解除疫症,这一切便不是使君一人之事。倘若眼睁睁看着一村百姓因此丧命,这不仅是使君的罪孽,也是我张歌人的罪孽。数年前,我曾见一名游医治好了染上阿芙蓉之瘾的村民,求使君成全,让我拼力一试。”
关于游医治好阿芙蓉毒瘾之事,早些年,沈传师也是有所耳闻的。不仅如此,他还是寻常不曾见过此事之人多知晓了些内幕。
倘若不是那村民中毒尚浅,游医能否治愈仍是未知之数。况且张好好于此症上并无经验,如若允了她,一旦不成他倒不怕担责任。而她却是秀莲唯一留下来的亲人,即便非是亲生的,他也绝不允许她出现半分差池。
“好好,此事且不论你能否医好村民。便是能够全身而退,你可否考虑过ca纵这场毒瘾的幕后黑手下一步会行动?”
张好好抿唇不语,沈传师仰天长叹,“你便是不考虑自己,也当想想你身旁之人。皇宫里的事情,不必我多言你已是心知肚明,如今再加上这幕后黑手的惦记。岂是你一小小女子所能承受的?”
张好好犹豫再三,终是说出了最心底的话,“那么沈使君呢?倘若不是对我阿娘的愧疚,今ri你又当如何行事?使君素来忠君为国,单单拂菻怎能掀起如此风波?如今这么好一个抓住幕后尾巴的时机,使君岂能如此轻易放过?”
沈传师僵硬着身子站了许久,方才俯身扶起张好好,“如今的局势,安定地喘息之机才是大唐所急需的。幕后黑手并不重要,当务之急是稳住宣州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