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季,何故置田亩?”
已经既成事实了,
还扯什么‘该’还是‘不该’?
现在,馆陶翁主陈娇只关心一件事——起因!整个事件的起因!!
这该死的一切到底为什么会发生,又是从哪里折腾起来的??!
昊天上帝可以作证,阿娇翁主可从没要求下属去搜购田产;事实上别说‘鼓励’了,连‘暗示’都没有过!!
‘种地’是看天吃饭,既麻烦又不怎么赚文移动网保留一定数量的耕地,只是贵族们管理和配置产业的一种传统——阿娇名下的田产都是长辈还有哥哥们送的。至于自己购买?那是一寸都没有。
对土地,
娇娇翁主压根儿就没兴趣!
真想不出,无缘无故的许季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去主动招惹是非?!!
许季仰起头,眸光闪闪烁烁的……欲言………又止……
阿娇翁主:“许季?”
头垂下;
抬起;
接着,又低下……
犹豫良久,苍白的脸颊上慢慢慢慢地浮现起两片红晕……一直守候在旁的陆康,眼神顿时警惕起来!
顶着陆子安愈渐不悦的目光,许季不但没再低头,反而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少年贵女……直到陆康怒火上扬,上前一步就要发作了,才幽幽地叹口气,重新跪伏在地上:
“小人不幸,不足五岁,慈父早逝;不出一载,生母另就。季……依大父伯父而居。”
‘寄人篱下’不是好过的,尤其许家还不富。更糟糕的是许家以前属于大富之家,只是近两代才衰落了,排场依旧收入锐减的后果就是家底迅速耗干。
在由富变贫的煎熬和无奈中,大伯母对弟妹改嫁却不肯带走亲生子的做法格外痛恨,认为给本就不宽裕的家庭留下只大大的拖油瓶,所以对这个侄儿特别苛刻;一等许季到十四岁,随便找了门亲事、分了点薄田就打发出门了。
许季左右盘算,觉得那点收成实在不足以养家糊口;就一咬牙卖掉家产,带上妻儿进京找出路。
可京城也难啊!
出仕的机会本就不多,帝都长安城却门阀林立。不仅如此,贵族们还喜欢互相通婚——但凡有官职出缺,都想着本家或亲戚了,怎么会让他许季一介平民得手?
不做官,想做事?有那么多本乡本土、熟悉情况的长安当地人,谁会雇他??
四处求访四处碰壁,受够了冷眼,好容易找到份象样的职位;可兢兢业业干了两年,突然之间,又被主家‘送’人了——他当时真是好绝望啊!!!
听到这儿,馆陶翁主阿娇倒是想起来了,许季的确是武陵侯夫人黄氏送给她的。当时阿娇刚接手自己的产业,很需要些做事的人,于是得到消息的亲戚世交就推荐来很多,许季是其中之一。
贵族间互相送人很常见,从奴婢到管事都有送。当然,管事们的‘送’是虚指,他们都是自由之身;不过,正是因为他们的自由,才更容易遭到舍弃——相比很难彻底拿捏的良籍,贵族们更喜欢任用全家性命都掌握在手的家生奴。
阿娇记得当时她挺吃惊的,因为没想到介绍来那么多人;后来还从母亲那里借了人来审核。待人选定下来后,她决定每个都请过来见见。而长兄陈须还反对来着,说这些人哪里配受到正式接见?直接交给大管事分派工作就好。
不过娇娇翁主另有想法,她总认为既然要用人家,起码的礼数就必须有,若连见个面都不肯做,未免过于怠慢,万一弄到以后‘宾主对面都不认识’就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