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满天飞的羽绒弄得很烦躁的管明瞥了他一眼,不解道:“没多少路就到地方了,这时候停车,你下车想干嘛?”
徐建林皱了皱眉头,吐出两个字:“撒尿。”
管明心里自然是不信的,不过他挺好奇徐建林忽然叫停车的目的,既然问不出来,那就只能停车瞅瞅了。管明于是下了靠自己一侧的车窗,张牙舞爪的冲旁边那辆车打手势,不多时,旁边那辆车就也下了车窗,从车窗里探出一张满是横肉、凶相毕露的脸。
对上这么张脸,管明的气势瞬间便矮了一截,骨子里潜藏的奴性令他下意识的对着那人点头哈腰,谄媚又恭敬的称对方一声:“阳哥。”
被恭称为阳哥的男人,嘴角叼着根烟,细碎灰白的烟灰在行车带起的风里飞的很是嚣张。
“干嘛?”阳哥眯着眼含糊的问。
管明的脑海里一下子就蹦出了那天,阳哥也是这样眯着眼,没什么预兆的就开/枪崩了那两个闹事的小子,那两小子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猩红猩红的血溅了一地。
思及此,管明缩了缩脖子,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阳哥,你看你们方不方便停个车,建林兄弟他,他想撒尿。”语气谦卑的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撒尿?”阳哥一挑眉,啐了嘴里的烟屁/股,直截了当道,“憋着。”
“这……”管明犯难的扭头看向徐建林,“兄弟,阳哥的话你也听到了,不让停,要不我看……”
然而,不等管明把嘴里的话说完,明显慢下来的车速令他不得不适时闭嘴。
艹!!管明在心里咒骂一声。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姓徐的犯起倔来活像一头驴!
他们现在就靠着前面的这两辆车出力拉后面的几辆车,其中一辆如果贸贸然停下,后面的几辆车极有可能会因为受力的不均衡而导致横车甚至于直接翻车。真要是翻车的话,三辆中型面包车倒还好说,门窗俱全,里头装的东西不至于一起翻地上,不过最后头的那辆板车可就难说了。
反正无论如何,这都不是随便能够开玩笑的!
管明心想,自己年纪不大,按理少说还能活个二三十年,可不想连个事儿都没弄明白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情势所逼,管明只能自认倒霉,又卖力的对着旁边那辆车打起了手势。
眼瞅着车窗下来了,管明忙腆着脸道:“阳哥,憋不住了啊,您就看在建林兄弟刚才在栗渔村那么卖命的份儿上,停一下车,我保证很快就好。”
阳哥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支着车窗,显然他也发现了徐建林这边车速的变化,脸色立时就变得不善起来。
看这情形,管明心里打了个突,唯恐这位满脸横肉的阳哥忽然拔枪就给他来那么一下,探出车窗的脑袋,小心翼翼的往回缩。事实上,管明心里已经开始考量,实在不行就只能从徐建林这里入手,抢到屁/股底下这车的控制权,一切也就万事大吉了。不过,这次的栗渔村之行让他见识到了徐建林的身手,看起来是有小练过的样子,也算深藏不露,真要动起手来,针尖对麦芒,他怕是讨不到多少好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先顺着徐建林的意思来再说。
管明的话说完之后,阳哥原本似要说什么的,只是未及开口,他油腻腻的粗脖子动了动,头歪向一边作倾听状。显然,副驾驶位上的人说了什么,虽然车速不快,但耳畔仍有呼呼的风声挟制听力,所以饶是管明在阳哥刚动脖子的时候便正襟危坐竖耳去听,却依旧什么也没能听到。
头复又转回的时候,阳哥脸上的表情稍霁,只听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停吧,停吧,动作给我快点。”
管明松了口气,对着阳哥又是一阵点头哈腰。
与此同时,车终于安安稳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