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有?”他又在她的耳边询问。
“知道了。”
墨寻猜想,若是她不答应,他八成会一直问下去,说不定会把她的十根指头全都咬破。
他要求过的,她也该乖乖的。
她不大友善的语气,他又怎会听不出,倒也不打算和她计较,随手拿起奏折看着醣。
她不想理他,在书案前写写画画着什么,很认真地模样。
他却没了心思继续,探头过去,看她满满的一纸上写满了‘为什么’,三个字呙。
本来想不理她,但看她的字越写越难看,忍不住伸手把笔夺了过来,丢到一旁,“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过来,陪朕说话。”
“你刚才不准我讲话的。”墨寻翻个白眼瞪他,“你这人变卦也太快了吧!”
“朕是皇帝,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他咬她的耳朵。
“无赖。”墨寻低咒着。
他被她的表情逗得好笑,静静地看着她,取过批改奏折地笔,在她刚那张废纸上写下,前缘。
“什么意思?”墨寻蹙眉,觉得奇怪。
“笨死了。”
连城裔斜提着眼角,拿笔作势要戳她的额头,被墨寻躲开,略恼地看他。
“墨锦欢,朕上辈子一定是做足了孽,如今才会栽在你手里。”他在她的耳根叹息,声音低低,透着淡淡地无奈和眷眷地宠怜。
若是就像她说的那样,说话不算话的人,都会变成小狗。
那他,如今已经是了。
“是我做足了孽才对……”墨寻的抗议被他堵在唇边。
……
门外有轻轻禀报声,连城裔给她将锦被裹紧,吩咐人进了来。
墨寻撩了下眼皮,隔着珠帘看到是荣叔,神态有些焦急,像是发生了大事一样。只是看她在这里,欲言又止。
她把头蒙在被子里,听到连城裔的声音,“但说无妨。”
“宫婢来报,聿亲王昨夜……”荣叔微微哽了一下,“宿在了长公主的房里。”
“什么?”
墨寻一个激灵做起来,果然看连城裔的脸色已是阴沉铁青,如冰霜凝结。
“怎,怎么回事?”
墨寻朝着荣叔问道,连城裔蓦地扭头瞪她一眼,“躺回去!”
说完,人已飞快奔出了寝宫。
墨寻忙地叫住欲随他一起离开的荣叔,“荣叔,究竟怎么回事儿?”
荣叔叹口气,摇摇头,只道,“姑娘您还是听皇上的话,好生歇息吧!”
发生那么大的事,她还歇息个……
墨寻险些爆粗,再按耐不住,急忙穿上衣衫追出去。
她昨晚才总算让连城裔稍稍松了些口,给了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连城瑾这家伙搞什么?
荣叔不是多嘴之人,兹事体大,看他那严肃地神情,这事怕刚和连城裔说得已是极隐晦。
墨寻脚步如飞,只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两个人昨晚就只是单纯的守岁而已,没发生什么。
……
然而,希望也只是希望,事实却并非尽如人愿。
连城筠素来喜安静,平日身边侍奉的也只不过一两婢女,此刻都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头伏地低低。
墨寻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两名暗卫正将衣衫不整的连城瑾往外带。
“怎么回事儿?”她着急地拦下人,质问连城瑾。
连城瑾看她一眼,唇角一勾,淡淡地丢出一句,“昨晚高兴,喝多了。”
“你……”
墨寻瞠目结舌,暗卫已将连城瑾带了出去。
她欲往外追,身后传来连城裔的声音,“回来!”
听得出来,怒意正盛。
她乖乖地回来,走到他身边,看他的脸色实在难看,“你,怎么样?”
看她关切地眼神,他的声音也不由地柔和了些,“朕没事。你去看三姐吧。”
推门进去,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地酒气。
珠帘边,入眼的一幕,却让她心口猛地一窒——
“长公主!”
高高的房梁上,悬挂于上的长长白绫,上吊着的人,墨寻忙地反应过来,上前抱起昏死过去的连城筠,嘴里急急地叫着连城裔的名字。
连城裔听到声音飞奔进来,脸色也是一白,飞快出手削断了悬挂的白绫。
墨寻将人扶到榻上,给她按压着胸腔,还好时间尚短,连城筠的气息短促着总算醒了过来。
殿门之外,连城裔负手而立,声音沉冷,“荣叔,传令下去,昨晚守宫巡逻……但凡知晓此事的人,全部杖毙。”
“难道皇上要杀的,不该是始作俑者吗?”连城筠缓缓睁开眼,轻弱似无的声音,透着一丝讽笑。
墨寻的心口
微跳——
果然就听连城裔沉默稍瞬,厉声道,“将聿亲王关进暗房,听候发落。”
呼吸不禁一窒,他说的是暗房,那地方隶属天牢,却是一个特殊的刑房……从来都是关罪无可恕的死刑犯的。连城瑾这次,真的是惹了大麻烦!
天的,他怎么会如此地糊涂?难道这就是他说的,解决事情的办法?
墨寻简直不敢想象,发生了这种事,手握重兵的季凌风那边……还不得闹翻天?
连城筠缓缓地阖动下眼帘,闭紧双眼,紧握凌乱衣摆的手蜷缩着。
墨寻垂眼,看到了她苍白的脸上,眼角点滴浅淡的泪痕。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