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达上海的第二天,就从他下榻的锦沧文华大酒店里打了辆出租车,孤身一人来到了新天地太平湖边上的界石基地。当他在前台递上了印着红色天平的极端正义组织的logo,和他极端正义组织执行委员会副主席的头衔的名片的时候,那个上任不到半年的前台小姐盯着他看了半天之后才打电话到总裁办公室。
如果,当天总裁办公室里只有那些顾问或者一般的秘书的话,那么,文特斯很有可能会吃个闭门羹。和极端正义组织的有关的事情,是不会让日常业务方面的人轻易知道的。幸好,那天,正好是刚刚成为了麒麟学院的第一届毕业生的苏宛,重新开始担任吕振羽的秘书的第二天。由于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这份工作,她还是在总裁办公室里先看着材料。而她,还是大致知道一些极端正义组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首先负责接待文特斯的是两名保安。他们暗自藏着武器,领着文特斯直接来到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在一个小会议室里安排文特斯等着。两个保安虽然装作不太在意,但时时刻刻留意着文特斯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的双手。他们虽然因为年龄比较大了而从工厂和研究中心的保安岗位上被调动到了总部大厦这个相对轻闲的岗位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警惕性就下降了。
吕振羽当时正在工厂里和工人们一起忙着组装一些大型设备,但他听说文特斯居然就这样闯了过来,也着实有点诧异。看来,这个犹太商人的胆量要远远比他在邮件里表现出来的大很多。
“带他到nobody咖啡馆2楼的包房里等我吧。记住开隔音装置。”吕振羽说。随后,他换上衣服,开车去和这个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的文特斯会面。
nobody咖啡馆2楼的包房是个非常特殊的房间。从表面上来看,那应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有点象棋牌室的普通的咖啡馆包房。青青曾经使用过的那个形状颇为可爱的机器人的机体现在就放在这个房间里。因为这个房间比较安静,不会影响到大部分要求安静的顾客。
这个房间因为本身隔音就相当好,隔音装置只有在进行比较关键的谈判的时候才会启用。但这个隔音装置的开关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就是呼唤青青进入机器人机体。
不到一个小时,吕振羽就出现在了文特斯的面前。
“文特斯先生,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来了。”吕振羽很平淡地说,现在大家还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是,从吕振羽刻意使用了希伯来语,就知道,吕振羽对于文特斯的身份之类的信息并不是一无所知。
“吕先生,久仰。”文特斯礼貌地和吕振羽握手之后就直接进入了主题,“吕先生,您知道我为了什么而来。”
吕振羽微微一笑,说:“当然。可是,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所说的呢?当初是你们,在完全没有征兆,在我完全没有触及到你们的利益的情况下挑起了争端。那么,现在,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提出的所谓的和平的建议呢?这些年里,我们双方的优势与劣势颠倒了过来,那么,为什么我要接受这个建议呢?你不觉得,这并不是很符合我的利益吗?”
文特斯叹了口气,说:“科学的极限,虽然总是和疯狂有着某种联系,可是,那从来不是我们这些商人希望的。您应该也知道,我们这样一个组织建立的初衷吧,还有我们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我知道,你有一个宏伟的计划。虽然并不相同,但同样宏伟的计划也曾经在我们的组织里,作为一个内心深处的追求,而不是现在那样仅仅作为纲领文件上的某种存在。……无论你是不是相信,我都想说,当初要对你采取行动,是我不能阻止,但从来不曾支持过的。科菲尔的爷爷死在了你的手里,科菲尔的半个身体毁了,现在只能靠着半流质过日子,我想,他们得到了他们的报复。……这次来见您,自然也准备接受您的条件。只是希望,你不至于要赶尽杀绝。”
吕振羽点了点头。极端正义组织是二战之后,由一帮各国的顶尖科学家和商人联合起来组织的一个秘密集社。他们最初的宗旨就是以技术和技术手段打击寡头,极权,在全世界范围内为最大多数的人创造公平的生存机会。但是由于他们手里掌握的资源实在是比较少,他们的很多努力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回报。而后,他们开始逐渐走向恐怖主义。开始走向对极权主义和寡头经济体的打击。
“我的条件很简单,全面停止任何恐怖活动,把科菲尔交给我。”吕振羽说。“要影响这个世界的手段有很多种,你们选择了错误的一种。你们难道没有意识到过,自己到底掌握着多么大的资源吗?你们知道当我看到你们掌握着的那些技术资料,连我的研究中心想要复制出那些技术都要费尽心机的时候,我对你们这个组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吗?”
文特斯微笑着,说:“我只是执行委员会的副主席,而已。我是商人,但是很多人不是。我了解我们能够进行改变,但一切都需要时间。……你的条件可以答应。那么,关于安迪先生……”
吕振羽摇了摇头,说:“安迪并不是我的属下,他是我的盟友。他的问题,你要自己和他谈。”
“能被你称为盟友,是我的荣幸。”就在这个时候,安迪走进了这个小包房。外面的保安虽然会阻拦很多人,但是他们知道今天在谈什么,他们不会阻止安迪进入这个房间。
“我想知道,制裁者卡萨迦斯是为什么会找上我的母亲作为制裁对象的。然后,我要他的脑袋。”安迪说,“这个条件也很简单。……我知道,你们组织里恨我的实在太多了。可能不太可能放过我。不过,如果你们真的有理智,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谅解到底是谁放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