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跟高奶奶也算命来啦?”
高荣丽微微一笑说:“我妈她老人家听说咱们这疙瘩来了一位算命先生,非让我领她来算算不可,没办法就来了。”说到这儿,她把宗国强抱在怀里,稀罕吧擦地亲吻几口后放到地上,并摆着手说:“国强,舅奶奶跟你再见啦。”
在往家走的路上,高老太太用商量的口吻对女儿说:“荣丽,妈长这么大岁数了,还没去过安东看看鸭绿江是个什么样子,我寻思着明儿个你领妈去看看好吗?”
“好啊,我也想去看看,自从朝鲜战争结束到现在也没去过,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子啦。”
“抗美援朝时,听说安东鸭绿江大桥让美国鬼给炸坏了,不知现在修好没修好?”不知高老太太怎么想起了这件事。
“修没修好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咱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高荣丽说:“妈,你说的‘安东’,那是过去的老名字,解放以后改名叫‘丹东’了,你别到了‘丹东’去跟人家说‘安东’,让人听了不让人笑话呀!”
“这有什么笑话的,不知者不怪吗。”别小看高老太太没读过书,肚子里还真有点墨水呢,恐怕是受高长福的熏陶,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妈,你这一辈子没白跟我爸在一起生活,还学会了咬文嚼字了呢。”高荣丽跟妈妈开起玩笑来。
“荣丽,咱俩明儿个去安东的事,你回去以后别跟人说。”
“这事不跟我爸爸打一声招呼吗?”高荣丽问道。
“骗你爸说我到你那里住几天,别的什么也不跟他说。”高老太太一本正地说。
娘俩回到家里,正好碰上了高荣华。高荣丽打招呼说:“大姐回来啦?”
“听咱爸说你回来了,我就跑过来看你,结果扑个空,你不在家,连锁媳妇小琳说你跟咱妈出了,一会儿就能回来,我就在这傻老婆等苶汉子……这不,你俩才回来。”高荣华说。
“我大姐夫没跟你一起来呀?”高荣丽随便问一句。
“他一个大老爷们跟我来干什么,我还能跟别个男人跑了。”高荣华看着比先前消瘦的妹妹便问道:“荣丽,你现在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在家是不是让张士礼欺负了。女人性格不能太软弱了,太软弱受人欺负。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要是他欺负你了,你跟我说一声,我去城里找他算账,我就不信那个邪了,他不就是一个县长吗,那就没有办法整治他了。女人要想整治男人有的是办法……你就天天跟他吵,你就天天跟他打,你就天天晚上不让她靠身,这样时间长了,看看能不能治住他。”
“行了行了,自个过自个的日子,你说这些干什么?”显然高老太太不愿听这样的话,于是哀叹地说:“咳,住家过日子吗,一家不知一家愁,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
这个时候,西屋褚小琳的哭声传到了东屋,高荣丽问高老太太,说:“妈,小琳她怎么哭了,是想家了吗?”
“连锁这个东西才不是个玩意呢,他俩的孩子还不到五个月,你说能不闹人吗,孩子一哭,他就说小琳没哄好,一来气就给她打一顿,我跟你爸说过他多少次了,全当耳旁风。我跟你爸都老了,说的话不顶用,打又打不动,你说有什么招呢?”高老太太愁眉苦脸地说。
“这样哪行,我得过去说说他。”说完高荣丽去西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