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站在教堂的对街,看着大批贵族鱼贯步入教堂。
为了今天这一战,艾妮丝翻出了一套当年丈夫请来法国首屈一指的裁缝师,纯手工缝制的米白礼服充当“战袍”,增强她的信心。
深吸一口气,她垂下水润乌眸,检视自己的装扮。
这件礼服是以米白色轻纱与手工刺绣的为底布,出自奥地利的水晶,错落点缀在裙上各处,立领部位则是一层层细致的手工,抽着细折的羊腿袖,被束胸托高的胸房包覆在亮面丝缎之下,高腰设计使她看起来更,腰线底下是无数的抓褶,绣着华丽的大蓬裙,全都是展现女人身体线条的设计。
假如不太过强求或仔细分辨,她身上这件奢华的米白礼服,几乎就像是婚纱礼服。
她怔望了礼服好片刻,深吸一口气,觉得礼服里头的紧身束胸快将她勒毙,但这时代的女人为了争奇斗艳,束胸更是必备的“战袍”,她必须习惯。
习宫是最容易也是最困难的一件事。
她甚至已经快想不起来,处处充斥高科技的二十一世纪是什么模样,只因为已经习惯了这该死的十九世纪的伦敦。
可恶!她居然被困在这鬼地方,而且还把她的初恋给了那个浪荡的男人……
钟声再次响起,提醒众人婚礼即将进行,她抬起一双黑眸,直望对街的教堂,垂放身侧的双手抓紧了蓬裙。
开始了……
最后一个钟声落下时,她仰起细嫩的下巴,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照射下,像来自的上好瓷器。
像是刻意彰显自己的身分,她一头闪亮的黑发没盘成髻,只是用一条缀着数颗珍珠的发带在脑后系了个蝴蝶结。在这里,东方人可不多见,一路走来引起许多行人的侧目。
她抬头挺胸,像个高傲的东方女神,其实藏在华服底下的一颗心正在剧烈跳动,就像脱缰的野马,快管不住跌宕起伏。
推开碧丽堂皇的大门,她踏进庄严神圣的教堂,同一时间,教堂内出席婚礼的所有贵族全都诧异地转头瞪她--
“她不是霍尔特家的那个女奴吗?沃斯不是抛弃她了?”
“老天!是谁放她进来的?”
“她身上那件礼服是怎么回事?她想抢走薇亚安诺公主的风采?”
“不知分寸的低贱女奴!”
耸立在最前方,是一个身形挺拔高壮的男人,他有一张得天独厚的俊美脸庞,刀凿般的突出五官,比海洋还深邃的眸--
心头闪过一丝酸楚的痛,莉莉抿紧唇瓣,抹了玫瑰花粉制成的胭脂,她的两颊是艳丽的桃红,她一番精心的打扮,为的就是给予自己信心。
莉莉,你可以的。
面对一个满脑子封建制度的十九世纪公爵,你这个看尽各种高科技产品的二十一世纪女性,难道还制服不了他?
思及此,她屏气凝神,拢起蓬大的裙摆,上头的与珠饰随她走动而荡出美丽的旋律,精致的东方容貌,在充斥着白人的教堂中,成了最醒目的画面。
“沃斯。”立定在俊美如雕像的男人面前,她故意不瞅向他身侧美丽的新娘,璀璨的黑眸扬起,直勾勾的瞅住男人。
身下立刻传出此起彼落的惊呼声--
“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直呼主人的名字!”
“这个低贱的东方女奴真是该死!”
一时间,教堂内回荡着众人的斥责与忿瞪。
沃斯却始终噙起嘴角,神情一如他平日的浪荡不羁,绿眸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他没有出言训斥自家的女仆,反而沉默着,放任她继续发言。
她太清楚他那种眼神了!
就像猫捉老鼠,或是残忍的狮子一时玩性大起,看着被擒来的小羔羊反抗,像是嬉戏一般的微笑旁观。
他被这时代的女性宠坏了,高傲又任性,以为他手一握,就能把所有人的心把弄在掌中……
但那可不包括她,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