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化今年刚刚三十出头,在军官队伍里算是正儿八经少壮派,他眼下的官职是正连职,以他这样的年纪,正连职的身份,谈不上前途光明但也说不上坏,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到退休的时候熬到副团职是可以预料的。
但是副团的职位对于高文化来说,显然是不够的,倒不是他眼高于顶,不切实际。他出生于军人世家,爷爷和父亲都是手握重权的高级将领,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之所以会被派到西南边陲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完全是出于战略需要。但凡认识他的人都很清楚,他所说的战略就是老百姓常常挂在嘴边的“镀金”,所谓镀金,是指那些官宦子弟为了获得基层工作经历,从中央下到地方接受锻炼的过程。这种政治过渡的方式在中国的军界和政界,早已成为常态。
河口这个地方历来都是军二代们镀金的风水宝地,正所谓“乱世出英雄”,河口的乱是出了名的,毗邻素有“毒品中转站”之称的越国,距离毒源金三角也不过几百公里,每年都有大量的毒品入境,稍微花点心思,破获几起贩毒案件,履历上面就会多出一大把的整治资本,这种优势,是别的地方找不到的。高文化来到这里已经过了两个年头了,但是一直没有等到升职和调换的消息,他的心里,早就按耐不住了,几乎每个星期都会给他首都的父亲通电话,一年下来,他所问的问题从未变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调回首都”?在他原本的意识里,他不认为这个问题能算得上问题,无非就是父亲一句话的关系,但是父亲的回答,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失望了。
他又不自觉的想起了父亲反复交代他的话,“耐住性子,静候时机”。“狗屁”,高文化狠狠的吐了一口痰,他感觉从父亲口中说出的话,就跟这口吐在地上的痰一样恶心。十八大以后,形势确实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依法治国”、“从严治军”之类的提法层出不穷,但是在他看来,这些都不能成为父亲抛弃他的借口,那些口号只是用来对付普通军官的惯用伎俩,对于他们这样的红色家族来说,净属扯淡。他不知道父亲到底在担心什么,一向谨小慎微的父亲越来越让他心生鄙视,如果将他们父子的身份调换一下,一年之前他就该被调回首都了,何至于在这穷山恶水之中苦熬这么久。
“叮铃铃铃、、、、、、”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愤懑,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来电电话,是他父亲打来的,他不由地冷哼了一声,父亲什么时候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每次都是他像狗一样的求着自己的父亲,他曾不止一次地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天下哪有如此不关系自己儿子的父亲。
“喂”高文化懒得叫他父亲,在他看来,这老东西不配。
“高文化,你闯大祸了知道吗,那件事情是你做的是不是?你个小兔崽子,老子告诉过你一定要耐住性子,你却偏偏听不进去,万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会跟他们合作,你把我们老高家害惨了”高文化的老爹,对他一向严厉,但是这种严厉并没对他起到多少震慑的作用,相反地,却激起了他更大的叛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事情是我做的,我跟谁合作了?我不想跟你谈论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如果不是告诉我关于调动的事情,我就挂电话了”高文化不耐烦的催促道。
“你个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