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生长在民主时代里,对于威权,没有太大的恐惧。
皇奶奶太后女士和普通奶奶的差别在哪里?不过一个有皇有太后、一个没有,她只要去头掐尾取中间,说穿了,也就是个普通老太太,顶多穿得光鲜亮丽一些、身边围绕的人多一些。
她再讨厌自己,总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向包大人借狗头鲗,取了孙媳妇的脑袋吧。
何况迫于现实,她不能不承认,这是个妻以夫贵的时代,就算要打狗,人家也会看看她背后那位遛狗先生。
她越来越习惯把大事交给他去烦心,小事有他顶,至于不大不小的事……能者多劳嘛,她才不是那种会去抢责任承担的贤德女性。
“知道了。”
她接手齐文送来的瓷瓶,心底几分微甜,那样一个像天似的大男人,原来也可以心细到这等田地。
车轮传来辘辘的声音,她的心一点一点伏贴,微微的笑印在嘴角,她想否认却否认不了,齐穆韧是个不错的男人。
正牌大姜说过:碰到好男人不懂珍惜的女人是傻子。
当然,他的重点是后面那句——所以我身边围着一群聪明女人。
说穿了,他只是向她炫耀,姜柏谨是个好男人,一个嘴炮型好男。
齐穆韧从不说这种屁话,可他的行事举止、他的自信笃定,就是会让你知道他很好,好得值得你对他交心,好得你可以在他身上寻求安心,好得会让你偶尔忘记,喜欢他很辛苦,因为,他只能给你六分之一的感情。
“主子,要下车了。”
月季的声音拉回她纷乱的心思,阿观回神,晓初为她拢拢头发、整整衣服,才扶她下车。
“问靖王妃安,奴才是小瓶子,皇太后特地吩咐奴才过来,为靖王妃带路。”
“偏劳公公了。”
阿观端起贵妇相,像不像、三分样,当了大半年的公主,她多少也养出几分尊贵。
“靖王妃请随奴才来。”
阿观跟着太监缓步往福宁宫走去,一路上,看着那些飞檐金顶、梁柱雕刻,美轮美奂的手工艺尽情展现人的艺术品味,她看得目不转睛,几近着迷。
小瓶子突地转过头,笑道:“靖王妃呈上去的果盘,皇太后很喜欢,几位娘娘也都赞不绝口。”
“谢谢公公美言。”
月季见状,上前悄悄在他手里塞一个荷包,阿观不晓得里面装什么,至于月季会特地准备,定是受齐穆韧嘱咐。
瞧,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她哪里需要担心。
经过小桥回廊、行过亭台楼阁,他们终于来到福宁宫。
太监看到他们走近,立刻进屋禀报,不多久,就有新太监来领阿观进去,月季和晓初被留在门口,这下子剩她一人,心还真的有几分慌乱。
随着太监走进大厅,阿观看见一个约六十几岁的老太太居中坐着,她穿着一身宝蓝色万字曲小织金缎边的红色长衫,银白头上簪着一柄云凤纹碧玉簪,看起来富贵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