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来上过两次点心,皇帝没有胃口不想用膳,于是阿观再饿也不敢传膳。
在她坐得腰酸背痛,深深感觉皇帝严重违反劳动基准法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今儿个朝堂之事,让皇上深感挫折吗?”
皇帝讶然,看着她的眼睛里带着一抹欣赏。
阿观悄然叹气,她只是随口一问,居然就让她给猜中?唉,她不去当天师推论齐焱王朝百年运势,岂不是浪费她的天生才智。
对上皇帝的笑眼,阿观微耸肩。
“如果没碰上挫折,为什么皇上非得从民妇身上找成就?”
他明白她的意思,笑道:“朕倒是真有心事百思不得其解,阿观愿不愿意同朕排解排解?”
“朝堂之事,民妇不愿意论断,也不愿意……”
皇上阻下她的推拒。
“如果不是朝堂事,而是眹的家事呢?”
阿观愁眉苦脸,皇帝有哪桩家事需要她来倾听?守于齐穆韧的吧,她企图,可皇帝是什么人啊?他从小到大什么都学,就是不必学习何谓拒绝,于是皇帝发话。
““叶茹观”死去那日,穆朝在御书房里晕过去,后来他上奏折说要退隐朝堂。”
语毕,他细细审视阿观的表情。
她尽管心中波涛汹涌,却不让脸庞泄漏半分,人人都教导她生活在这个时代隐藏情绪是绝对且必要的学习,上一次当学一回乖,即使不愿意入境随俗,可若不想再面对一次鸩酒或三尺白绫,她还试乖学了。
见阿观这般态度,皇帝轻叹后,继续说:“口谕、圣旨,不管朕让人传过几道命令,他依然故我,不愿入宫、上朝,不愿多看朕一眼,他啊,是打心底把朕给恨上了。”
阿观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难道是后悔对她的安排?难道是没料到冲锋陷阵的大将军会为女人放弃前途地位?齐穆韧真的放弃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想逼皇帝妥协,还是罪恶感作祟?
纷乱的因由困扰着她的思绪,不不不她不能多想,那人早已经不关她的事。
垂眉,阿观不语。
皇帝,固执啊固执,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倔强,偏偏还爱得这么深入,真不晓得月老是怎么牵红线配对的?
是阿观打乱他的计划,他原想用她的命逼穆韧接位,等之后寻出脉络找出想对付穆韧的背后黑手,再让她易名改姓重新回穆韧身边。
谁晓得她说服了自己,不再强逼穆韧入主东宫,更用一句“君无戏言”,迫得他不得将她给交出去。
君无戏言啊……一句话让他进退不得,偏穆韧又是个不肯放手的……天底下有这么难办的子女,身为父母的能不头痛万分吗?
“朕找过姜柏谨,与他聊了一宿,阿观,穆韧对你的心思,比你以为的更重。”
阿观保持沉默,一次两次提醒自己,齐穆韧于她是不相干的第三人,她无须为他情绪起伏,不必为他心痛,在他决定下毒的人是叶茹观时,他们之间已经划断所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