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说教。”
“我可是为你着想。古语有云,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天咧,你怎么和俺死去的老娘一样啰嗦?”
杨修苦恼的捂着耳朵,幽怨的注视着杨琳。
杨琳笑而不语,他对待难缠的小孩子,一向有自己的方法。
“你父亲最近如何?”
“他啊?他现在吃的又多睡的又好,别提有多自在了。”
“嗯,趁着清闲当然要多休息,再过不久他就要寝食难安了。”
“什么意思?难道要打仗了?”
杨琳浅浅的笑着,摸了摸杨修的额头。
“好好干吧,小公子。”
然后,他穿过庭院,走进侯府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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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内院,一处不起眼的雅舍。雅舍内陈设简单,古朴的几案上摆放着一盆兰花,壁上悬了几幅字画。临墙处放着一架书柜,书柜上摆满了半面墙壁的书卷。这些书卷装订精美,看上去便知价格不菲,可见主人是个极其爱书之人。
厅中有一台小方桌,两把椅子。门口架着火炉,炭火正旺,炉上水已经沸腾。
杨琳走进雅舍,几案前,一名桃花眼、流云发的古典美人正在捧读一份手札。
她穿一件琥珀色的留仙裙,注意到杨琳走进房间,抬起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你回来了。”
杨琳浅浅一笑,背着手走到古典美人面前打量了几眼,说道:“你又胖了。”
古典美人顿时一挑眉毛,气呼呼道:“你要死啊,我可是一直有注意的。”
杨琳淡淡笑着,抿着嘴没有回答。
她便是杨琳的表姐,临晋侯杨彪的妻子,杨雪。
“你走的匆忙也不和我打声招呼”杨雪莞尔一笑说道“听说你回去了河内?”
“是的,有一笔生意非我出面不可。”
“什么生意?”
“是……算了,还是不要告诉你了。”
“告诉我嘛。”
“和司马家有关,你知道我最近和司马朗走得很近。”
“司马家的小子油嘴滑舌,你和他一起做事,小心被他骗了啊。”
“放心吧”杨琳弯着嘴角,淡淡道“他们做买卖的最讲信用。”
“你们谈的什么?”
“和政治有关,不能告诉你。”
“……”
“不要这么幽怨的看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算了,我不稀罕知道”杨雪不满的嘟着嘴,说道“那……你这趟出去有没有带什么特产回来啊?”
杨琳抬起手指了指屋外笑道:“河内的牛肉,又好吃又有嚼头,已经吩咐管家送去厨房。”
“呦,君知我心。”杨雪从椅子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小心翼翼的迈出步子。
“真的胖了。”杨琳看着她的屁股说道。
“关你什么事。”杨雪没好气的呛他一句,然后向门外走去。
杨琳耸了耸肩膀,说道:“我走了,如有空闲,再来拜会。”
杨雪一路送着杨琳坐上马车,临走前,她冲杨琳摆了摆手。
“外面风大,你快回去吧”杨琳嘴角微微上挑“可不要让腹中的小孩子着凉啊。”
杨雪脸色一红,抚摸着肚子,走回了府内。
杨琳淡然的拉上了马车的帷布。
“回家了。”
风雪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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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回到府中,没有去自己的卧室,而是直接去了北侧的一排厢房。
走进一座房间,房间内,有一座灵台,亮着一排白色的蜡烛,灵台上供奉着祭品和香炉。
这是一间供奉祖先的祠堂。堂内青砖红瓦,花旗木支撑的屋顶高越三米半上下,缠绕着圣洁的白绫,灵台前则早已铺上了厚厚的蒲团。
当年收养他的那个有钱人,很早以前就已经过世了。
他靠着那人留下的资产,本可以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那种二十岁可以看到六十岁的生活或许会很无聊,但是在这个纷乱的时代里,这种生活是最难能可贵的。
杨琳却放弃了这种生活。他用钱去经商,再赚回十倍的利润后,他把钱全部拿去贿赂官员。
治书御史,只是他宦海生涯中的第一步,一个。
所以,杨琳的人生规划,早在九岁那年就已经明白了。
杨琳走进祠堂,跪在蒲团上,恭敬的点燃三炷香。
“父亲,你一定很意外吧,你猜一猜我为什么要花钱入仕?”
他对着养父的灵位磕了三个头,然后将焚香插ji香炉里。
“如果你猜到了,一定又会大吃一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