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容易生暗鬼,更别说是怀疑自己的亲人,秦凤戈只能将它藏在心底,不愿去面对它,那真是太残酷了。
“……凤哥儿?”老太君唤着孙子。“在想什么?”
秦凤戈将思绪拉了回来。“孙儿只是在想,等找到奶娘之后,应该就可以真相大白。”
“也只能如此了。”她搂着哭个不停的心肝宝贝。“瞧砚哥儿哭成这样,看了就心疼,该不会是受到惊吓了?要不要找个道士来给他收惊?”
他可不相信那种事。“多半是困了,孙儿还是先带他回府去吧。”
“好吧。”老太君不得不放人。
于是,赵姨娘被扣了一年的月例,让她哭得更惨了,手边没有银子可以使,只能变卖首饰来打点,也不敢抱怨。
待秦凤戈抱着儿子回到自己的府内,还在想着贼人的意图,可惜砚哥儿尚小,还不会说话,否则就能托出当日究竟是何人所为,还有整个事情的经过。
“告诉爹,是谁把你抱走的?”他问着还不满周岁的儿子。
砚哥儿瘪起嘴,开始扭动着身子。“呀……咿……”
“该不会是肚子饿了?”
秦凤戈将儿子交给新找来的奶娘,又让过去伺候正室的老嬷嬷和婢女一同来看顾。
一直到夜深,他才又去看了砚哥儿,却见一屋子的人都没睡,全在哄这个小祖宗。
“怎么回事?”
“小少爷不肯睡……”新来的奶娘快哭出来了。
秦凤戈接过哭得声嘶力竭的儿子。“为何不睡?平常这个时辰早就睡了,今天是怎么了?”
“呜……哇……”砚哥儿照哭不误。
他板起脸孔。“你再不睡,爹可要生气了。”
想不到砚哥儿哭得更大声了。
“将军,小少爷该不会受惊了?”老嬷嬷着急地问。
“砚哥儿,有爹在这儿,你别怕,谁也伤不了你……”秦凤戈抹去儿子脸上的泪痕,用少有的慈爱口吻安抚。
砚哥儿还是不肯领情,哭声一直没有停过。
夜晚过去了,大杂院里的人吃过早饭,开始各忙各的。
婉瑛手上挽着竹篮,打算要出门。
“你这个臭小子,还不给我回来!”马大婶气呼呼地举高藤条,一路追着儿子跑。“以后干脆别穿了,省得再帮你补!”
小柱子光着屁股跑给娘追。“我又不适意弄破的。”
“你还敢顶嘴!”她追得气喘吁吁,已经跑不动了。“你那两个哥哥都没你这么爱玩,根本就是猴子来投胎的……不要跑!”
“娘不要追,我就不跑……”
见儿子居然冲出了大杂院,马大婶急忙拉开喉咙大叫。“小柱子,你没穿裤子想上哪儿去?还不快点回来!”
这种场景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让婉瑛觉得既好笑又备感温馨。“小柱子已经跑远了,叫得再大声也听不到。”
马大婶往石阶上一坐。“早晚会被那个臭小子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