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圣香老师的英文课谈不上生动,她是个漂亮的老师,但她的讲课有些乏味,从头到脚她都在按照书本顺序照着念,毫无意外乐趣,好在我是第一天第一堂课,无论多乏味还不至于被瞌睡袭击,然而我开始失去听讲的耐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左侧后方的角度,开始仔细审视了一下这个班级。
这间教室里加上我只有二十个人,和过去我念书的学校班级比较,算是人数非常少的,与其说人少,不如说人数编制很不正常,从我进门的那一刻起,就觉得教室里的画面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协调感,上课前混乱嘈杂的氛围中夹杂着一丝不能融入其中的阴冷,就好像存在着某种不属于这里的东西是的,就是这种感觉。
但也许是我比较敏感,断了链的记忆不完整,可这种缺陷却让我非常容易察觉某些细微的事物,比如不经意间在这个屋顶看到另一个屋顶上停歇的鸟儿,眨眼它就飞走的瞬间,我甚至能准确记下它低头梳理过几次自己的羽毛,映象非常清晰,但如果遇到我‘发作’以后就什么都忘记了,恢复期的记忆对那种曾经闪现的画面感应特别强烈,总是能率先想起来,慢慢,我逐渐发现当我透过视网膜看到的世界中,有那么一丁点不协调的地方我就能马上察觉到,哪怕它转瞬即逝我也能捕捉得到就像这间教室里,藏着一丝稀薄的、没有实感的阴冷东西,但我还没发现那是什么。
是那个突兀的“信箱”在我脑子里先入为主形成一种不好的影响吗?我想应该不是,似乎那个阴冷的东西和信箱不是一回事。
我还没把思绪的长线收回来时,下课铃响了。
我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几个同学来到我桌前,其中就有胖胖身材的水静,她确实就是水静,因为上课时她扔了小纸条过来给我,上面有她的名字,并且还告诉我下课后有人要来给我“补课”。
所谓的“补课”就是说那件事。
“琉璃希同学,是叫琉璃希没错吧?听说你之前住院去了,现在没事了吗?还有不舒服吗?”
“还好,没什么大碍了。”
“听说你生病住院,是什么病?要不要紧?”
“血管有一点毛病,不算什么大事。”
他们七嘴八舌的问着,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琉璃希同学,我是来和你说明一些情况的,关于班级的重要事情。”
话音一落所有嘈杂声瞬息安静下来,我的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那个信箱你也看到了,昨天我拜托水静给你打电话,不过其实是这个胖丫头主动提出来她要打的,她让你写一封回信对吧?”
“嗯。”
“这个回信必须每天写,每天早晨上课前就投到那个信箱里,非常重要,一天也不能忘记。”
此时说话的这个人叫桃井,是这个班的班长,这也是水静在小纸条里告诉我的,她说如果讲话的是个校服里穿红衬衫的男孩,高高瘦瘦,那他就是班长,就算不看他的红衬衫,他说话时表情死板,自以为是,一看就能认出来。
“休息天呢?”我问。
“也要来,直到写完高一结束为止,全班每个人都是这样做的。”他果然是句句话都死板着面孔,就像生下来没学过笑。
“理由呢?作为班级里的一员,我想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桃井没说话,只对水静使了眼色,然后率领着七零八散的同学离开了我的课桌,不屑一顾的把我扔在未知里。
“别理他,他就那种德性,以为自己长了明星脸似的,在我眼里他根本就很一般嘛,还自以为是,小希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我全告诉你,我初中也是在绍涧中学念的,所以算是这里的万事通了。”
水静很热情,属于自来熟那类,也不分主宾的坐到我的课桌上,校服裙摆下露着她粗壮的腿,长袜上面和裙摆下面一截白白的肉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她先顺序指着班里同学的身影依次告诉我他们的名字,我依照每个人给我的映象特点,在那本蓝色笔记本上把他们记录下来,我的举动引起了水静的好奇。
“你有这种习惯,真没想到你这么细心。”
“我记性不好,所以”我绝对不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暴露我的“缺陷”,对于居心叵测的人那可能成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