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悬赏千贯缉捕梁山泊盗匪,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效用们手持火枪守候在路边,任盗匪武艺再出众,也难防一枪致命。如此一来,只花这一千贯剿平盗匪,便宜啊。”
赵兴有意无意的问:“侯兄原来不是主张招安吗?”
侯蒙一笑,答:“那伙人匪性难改,我招安公告已经送入梁山泊中,我想不等他们穷途末路,是不会想投降官军地。”
赵兴点头:“没错,事件刚起的时候,我们可以用招安之策,因为无论怎么说,总是官逼民反,其咎不在他们。但如果他们动手开始抢劫民众,则因以剿杀为准,我们不应该鼓励人‘杀人放火金腰带’,‘想做官就造反’,一旦他们为祸民间,就应该依法处置。”
侯蒙点头:“这次我们剿匪过程中,发现你的马枪很称手,两三骑弓手配备短小的马枪与手铳,见到匪徒打完就跑,在围堵匪徒中发挥了大作用,我这次打算再采购一批,你还有货吗?”
正说着,两人已经返回了赵兴地书房,书房里万俟咏正陪着两名奇装异服打扮的商人,这两个商人一边打量着墙上的地图,一边用古怪的语言低声交谈着。侯蒙这段时间主持北洋事务局的工作,他听出对方说的是女真语,穿着打扮也是女真服装,他低低的惊叹了一声,低声说:“这两人在谈论——大宋不可制矣!”
郑居中刚才插不上话,他低低的问:“何人如此大胆?”
万俟咏手一引,介绍:“这两位是曷苏馆女真,领先地那位是太师的旧识:夹温猛哥。”
夹温猛哥转过身来,瞪着牛铃大的眼睛,更正说:“我现在改汉姓了,叫佟猛哥,这位是我的侄子佟员。”
赵兴走到地图跟前,这幅地图是南洋地图,它详细的标识出大宋在南洋的势力范围,相比大宋本土,此时大宋在海外拥有的疆域,空间距离已经横跨了几个大宋。这两个人正是望着这幅地图发出概叹的:大宋不可制亦!
赵兴指了指这幅地图,南洋弯曲地岛屿形成了一只形似蝎子钩似地势力带,他面带骄傲的说:“你可以把它叫做‘牛尾’,也可以叫做‘蝎钩’。用你们可以理解地话说,这就是一条牛尾巴,当牛被激怒的时候,它不一定用牛角去攻击。牛尾巴也是一种武器。”
佟员显然明白赵兴地暗示,他点头:“我们最近又招到了牛尾攻击,渤海国有一群奇怪的人,他们手持快枪,四处骚扰,辽兵不能制,有人说这是南洋事务局的快枪队,太尉大人。帅督师现在在哪?有人说看见他在辽东?”
赵兴一拍侯蒙的肩膀,憨笑的说:“辽东的事情,应该问这位北洋事务局的大人。”
侯蒙两手一摊:“辽国的事应该问朝廷。”
佟员温文尔雅地笑着,摇着头说:“京师里我们也派过人了,黄相不愧鲁直之名,真鲁直也。”
赵兴感兴趣的问:“他怎么回答?”
佟猛哥插嘴:“黄相问我们用什么身份来大宋。”
赵兴傻傻的问:“是呀,你们用什么身份来我大宋?用什么身份来跟朝廷交涉?”
“我们回答:金国。”
赵兴又问:“黄相怎么回答?”
佟猛哥憨厚的回答:“黄相答:金国?不得与闻!”
黄庭坚的回答是:金国,没听说过。
这句回答绝了。
没错。金国是建国了,但大宋没有承认它建国,它没有与大宋建立外交关系,所以金国使者在大宋不享受使节的身份。他们也就是一个普通商人。普通商人投诉的问题无非是商业竞争,他们投诉的是大宋商人。难道大宋朝廷不维护本国商人地利益,反去维护一个没听说过什么明堂的国家的利益。
可以想象,碰了一鼻子灰的佟氏叔侄一定又羞又怒,百般无奈之下才来找赵兴交涉。而赵兴感兴趣的是曷苏馆地立场,他马上问:“金国,曷苏馆加入金国了吗?”
佟氏叔侄点点头:“渤海人崛起,我曷苏馆的立场很尴尬,黑水女真以同族相邀,我们毕竟是同一族人,与其在渤海国寄人篱下,不如加入同族当中。也能分得一杯羹。所以我曷苏馆自去年开始,加入金国。”
赵兴紧着问:“曷苏馆迁移了吗?”
历史上,曷苏馆是在金国赶走东京道的契丹军后,才宣布加入女真的,当然,那个时间一群渤海人也同时宣布渤海复国,但短命地渤海国立刻在曷苏馆女真与黑水女真联手打击下覆灭了,整个渤海国转眼变成了女真人的领土。
“我们要交涉的就是这个”。佟员温和的笑着。继续说:“渤海人要活,曷苏馆也要活。那片土地是我们与渤海人共有的,但现在,渤海人虽然不攻击我们曷苏馆的村庄,却要求我们接受他们的统治,这其中,那队快枪兵助纣为虐,已经攻破了我们数个寨子。
我大金与大宋不是敌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大宋与我曷苏馆人就曾约定贩马,贩茶,是我曷苏馆不停往大宋输入战马,我们对大宋有恩,大宋不该帮助渤海人如此欺压我们——在抵御契丹人上,我们与大宋、与渤海人立场相同。”
赵兴笑了:“你们倒卖战马,不是对我们有恩,那战马不是白给我们的,是我们真金白银买地,这只是一场商业交易而已,还谈不到恩情。商业交易就是你情我愿的公平,所以不要来我面前谈什么恩义。”
佟员点头:“也罢,不谈恩情,谈生活。渤海国现在已经攻陷临海军,封闭了燕山山口,如今渤海国已经囊括辽东平原,我曷苏馆本着过去的商业交往,恳求大宋给我们留一条生路,让我们继续在那片土地上生存,可以吗?”
赵兴笑了:“还是那句话——你们用什么身份来给我谈?如果你们是用生活在辽东的商人身份,一切好谈,但用金人的身份,那就不同了。我们与金国并没有建交,要将这件事上升到国与国的之间的事务,这事就不由我们做主了。”
侯蒙笑着插嘴:“我北洋事务局负责高丽与倭国外交事宜,辽国方面的事务朝廷并未移交。不过,在我看来,想让朝廷承认金国地存在,恐怕很难。”
佟员深深鞠躬:“如此说来,你我之间地事务就没得谈了?”
郑居中点头:“没得谈了——碍于辽国的存在,朝廷短期里头不会承认金国。到现在,朝廷也没有承认渤海国地存在,更何况金国呢?”
佟员微笑着点头:“如此,我们告辞了!”
郑居中愕然,侯蒙眼睛眯了起来,赵兴依旧笑嘻嘻的,他目送着这两人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可怕!”
郑居中还在纳闷,侯蒙明白过来:“果然可怕!这两人一言不合,转身就走,绝不纠缠,是个处事果断的人,这样的人很可怕,这样的民族很可怕。不知道辽东是否都是这样的人?!”
赵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北洋事务局的存在就是制约他们的。曷苏馆女真做过生意,他们知道海上力量的可怕,北洋事务局今后要频繁巡逻那片海域,一旦有事,要具备快速运载数万士兵在他们背后登陆的能力,如此一来,金国会有所顾忌。”
侯蒙点头称赞:“绝对要制止他们发展造船的企图,要让他们片板不能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