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沿着雕花长廊,到了隔壁的一间侧房,蓓儿推了门,面无表情的站到一侧,伸手一指一张大衣柜,说:“这里面都是老夫人新作的衣裳,大奶奶自个儿选吧。”
乔佳人瞥了她一眼,这丫头该庆幸她是个现代人,穿衣吃饭习惯自立更生,不然定会又指责她这个奴婢不会服侍主子。看在有便宜占的份上,暂且懒得理她。
自行到柜子前,打开,顿时,一排精致崭新的衣服映在眼前。乔佳人暗自叹了叹,抬手抚摸,真是上好的锦云呢,瞧着花色,这针织,作工都极其考究,她就说了,裴夫人是个生活小资的人。只是因是她人到中年,这些衣服属素色暗色俱多。
乔佳人从中挑了件深绿色的窄袖衫襦,她喜欢这款的花纹,用浅绿色暗线绣着清新的柳叶纹,在为夏末尤其显得清凉舒适。真奇怪老夫人怎么会做这么青春气息的衣服呢?其实老夫人也就四十开外,所以内心住着一个少女?
蓓儿呆站在门边斜目看着乔佳人雀跃的样子,内心是鄙视的,还乔府的嫡女呢,跟没见过好衣服似的,平日里那穿戴,连她这个下人的都不如。她翻眼看了看自己头上的金步摇,光是一颗翡翠珠子,都比大奶奶满头的头饰值钱呢!
乔佳人也感觉到了蓓儿闹异的目光,她也不理她,自个儿兴冲冲的将新衣换好,转了一圈,“嗯,不错,真合身,走吧。”
裴夫人倚着茶几点着水烟,眉头微微颦蹙着,眼前泛现出裴老爷咽下最后一口气前的话:“乔匹夫背信弃义戏耍于我,落井下石,坑害我儿,我死不瞑目!”
身为妻子,她在娶儿媳的次日就中年丧夫,身为母亲,她眼睁睁看着儿子娶的心上人变成了那恶女,一时间,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受尽痛苦和屈辱,皆都因这个乔佳人。让她不憎恨乔佳人,怎么可能!
然,丈夫已人死不能复生,她不想再让儿子遗憾。她了解自己的儿子,逸儿虽然看似淡淡然然,可是对乔家那大丫头乔芳却情有独钟,从他一直躲着乔佳人就可以看出来。
也只有前日,逸儿曾留宿于东院……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稍稍回神,看见一抹幽绿轻如浮云般飘了进来。
“佳人谢老夫人赠送新衣,这衣服佳人很喜欢。”乔佳人说话的语气轻快欢喜,站在她面前盈盈下拜。
裴夫人视线停留在她脸上,不禁眼前一亮,她还不知道,这丫头是何时出落的这么标志的。以前清瘦的微微凹下去的眼窝,现在水嫩了许多,眼睛也神彩飞扬,含笑莹莹的样子,竟有些顾盼生辉之意。那脸庞,不知是不是这件新衣的衬托,竟是水灵灵嫩生生的宛若粉桃。
再看她穿上这件芙蓉出水衫,宽窄适宜,如同量身定做一般。之前她嫌这块布料颜色太嫩,可给宁宁穿又显得老气些,便一直存放在那里,没想到竟是给她穿刚刚好。这丫头,挑衣服倒是有眼光。
裴夫人不禁勾起唇角,难得的露出笑容,道:“佳人穿这件衣服,倒是极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