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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你只身一人,带着春蝉,隐姓埋名,直到你遇见张孝祥?”骆嘉问道。聂瑶环始终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是,遇见祥郎时,我带着蝉儿在扬州,扬州兵乱,我带着春蝉离开那里,不料路上我却病了,那时春蝉还小,我们身上的盘缠用尽,被赶出了客栈,就在那时,我们巧遇外出礼佛而归的张老爷和夫人。张家夫人见我和蝉儿孤苦无依,我又瘸着腿,实在可怜,就让我带着蝉儿去张府做了厨下的仆佣。”
“张夫人是张老爷的继室,祥郎并非夫人亲生。因此。他与张夫人的关系并不怎么好,祥郎是张老爷原配夫人所出,张夫人去的很早,后来张老爷续弦,新夫人偏心自己的小少爷,对祥郎很冷淡,张老爷畏妻,也不该过多的关心祥郎。祥郎也是那大宅院里的可怜人,就连一些下等仆人也欺他不得势,给他送的都是些冷透了的饭食。我看不过去,就常常偷偷地弄些热食给他吃。”
“祥郎也略懂些浅显的医术,一次蝉儿着凉拉肚子,被祥郎发现了,他就拿出自己那点微薄的钱买来药给蝉儿吃。一来二去的,我们自然就……”许是想起了以往那短暂的甜蜜时光,聂瑶环的头抬了起来,脸上闪现出一丝微微的来。
很快,她又意识到什么,有些慌乱地看向马公显。直到看到马公显脸上善解人意的微笑,聂瑶环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祥郎比我还小一岁,他其时还是个孩子,在那个大大的张家大宅里,却没有几个人能真心待他。而我,带着蝉儿颠沛流离几年下来,也着实累的紧,我也很能有双大手来帮我一把。所以,就这么着,我和祥郎走在了一起。”
“祥郎对我赌咒发誓,要娶我为妻。我相信他那时是真心待我的,也是真心想与我一生一世。张夫人得知后,更是百般阻挠,还要将我和蝉儿赶出家门,祥郎不得已,偷偷带着我去了他娘亲生前留给他的庄子。可张夫人和张老爷还是不肯放过我,乘祥郎不在时,竟然派人绑了我,要将我沉塘淹死。祥郎急了,竟以死相逼,张老爷这才放了我。后来张夫人和张老爷与祥郎约法三章,说他若是考中状元,就答应让祥郎娶我。就带着我去了他娘亲生前留下的庄子,在那里我平安生下了子同。”
“祥郎开始在庄子里勤奋用功,他上京赶考时,我已经怀了子同。我的身子到了八个月时,祥郎高中状元。我起先还以为自己会和蝉儿过上好日子,可惜,这一切不过是我的黄粱一梦……张夫人派人来庄子里,把我半接半押的押回张家。张夫人给了我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说我的身份实在配不上已经贵为状元的祥郎,叫我离开。我自然不肯,要我赚我也得听祥郎自己亲口跟我说。”
“张夫人怕我逃跑,派人将我关在屋内。我等了数日,祥郎终于来了,可他的话却让我凉透了心。他说他要娶表时氏为妻,但是张老爷答应,他娶了时后,可以纳我为妾。我看着祥郎,实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我一句话都没说,他却抱着我哭了起来,一个劲的说对不住我。我也想哭,可是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聂瑶环说的简单,可话里行间却透着股凄凉,让人听了,心里直发酸。
“当天夜里,我假意说心里乱,想独自一人待着,许是祥郎觉得有愧于我,张家并未派人看守。于是,我便乘着夜色,带着蝉儿连夜逃出了张家,可走了没多少路,我就腹痛难忍。忍着痛,我带着蝉儿去附近唯一看得见灯火的水云庵求救。水云庵的慈念师太救了我,在那里,我生下不足月的子同。”
“后来时家不肯放过你,派人来找寻你们母子,你却骗时家人说你生了个死婴,并发誓此生再不踏入湖州半步,时家人这才放过你,之后你将子同留给慈念师太抚养,自己带着春蝉来到莆田。”
聂瑶环有些吃惊的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
“是春蝉告诉我们的。”耶律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