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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会知道当所有记忆翻涌而来,撕开了整个现实的苍凉,告知你的一切是精心设计了很多很多年,那种刻进骨子里的绝望再一次经历会令人多么难受。
站在没有尽头的黑暗里,每一次呼唤只有空荡的回音,她目光落在斑驳阴影下的光与暗,看见的是那单薄的身影,白色的衣袍,削瘦的肩膀,一次次行走在光与暗中,仿若千百年不变的步履,这浩瀚空间中,只留下这一丝魂灵游赚将时间刻在这一度罢了。
她的眼落了泪,却喊不出那个名字,世间种种,不过白云苍狗,但时间却未曾宽容他,她跟在他身后,一步步跟着,而他却听不见,直行往前,不知倦怠地走下去。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数了很多年,他终于停下步子,回头望去,透过千晚的身体,看见的依旧是一望无际黑暗,他的唇动了动,很明显可以看清他的口型念的是蒹葭,只是满目的迷茫与冷清,竟然令她动容地难以言语。
看见他的眼望向天穹,天穹中忽而现了一方璀璨,他的身形在地面渐渐变得缥缈,一点点化为碎末,一阵大风吹来,瞬间消失不见。她伸出手,抓住的不过是一手碎末,一吹皆散。她望着远方,由远及近,整个暗色忽然一寸寸长出土地,湖水,石像,不一会儿眼前的场景便变成了央巫湖,整个死寂的湖面猛地从湖水里站出一个人,缓缓从湖心走向湖岸。
他的容貌同封清越毫无差别,只是眼中是封清越不曾流露出来的茫然。他自央巫湖而生,会封清越所长最好的画工,能够绘出世间人难以及肩的画作,他一生画得最多便是个额头刺青的姑娘,或笑或哭,曾有人问及此人是谁,他思索了半天才道二字,心魔。但他一生行走在大好河山下,见多姹紫嫣红,识得千娇百媚,却始终一人。
而他的人生却只是短短十年光景,一到便呕血身销,散入这央巫湖中,只待一年或更多年岁,留在湖底的玉像一点点养出意识,造就另一个封清越,如上一次一般历经那些事情,终究是一个人默默死去。漫长不是寻觅,而是太小的希望承载了一年又一年不知疲倦的等待。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出现在无缘湖。
“大哥哥,你是从湖底生出来的吗?”他的眼落在坐在湖边的蓝裙小姑娘上,那张脸很是稚嫩,但隐隐竟然能看到同他心底那张脸有上几分相似。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声音说道:“嗯。”
“那大哥哥陪我玩好不好,我一个人呆久了,我哥哥总爱折腾别的事情,总是留我一个人。”小姑娘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他的回应很慢,可能还不大习宫他伸出手,很是笨拙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陪你玩。”
“大哥哥要离开这里,离开扶歌吗?”小姑娘想了想,才很认真地说,“那带我一起去好不好,这里什么都没有,听说外面的花跟树都长得特别好看,大哥哥,你带我去好不好……”
“你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了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他皱着眉头,咬字很轻很慢地说,“我要走了,你快些回家,莫让家人着急。”
小姑娘有些依依不舍拉着他有些湿哒哒的衣角,面容带着难掩的失落之感,抽噎了一下才说道:“那,大哥哥,可不可以,告诉清霜你的名字,将来等清霜长大了,就,就去找你……”
她的面容通红,似乎令他想起某些片段,半晌,他才抽身离去,略显寂寥说道:“我叫封清越。”
时光带来的诸多变化与不变,是岁岁花不同,却留守下未曾改过的初心。
走过九年的光景,看尽了这个世间应有所有的姿态,然后醉于这万水千山,为了下一次的破茧而生,他想这一次又一样的命途,他怨于命运这样的方式,却不得不依从它唯一的宽容。
直到有人在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