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了卿秀秀,季时宴离开卿府别苑时已经夜深。
他没上马车,从东龙大街闲步回府。
可走了几步便顿住了脚。
河岸两旁十里河灯照的通明,春风阵阵,他上午见过的那道素衣纤纤的身影此刻就站在那——
卿酒酒!
不,不止卿酒酒,她旁边还有一个高瘦的男人。
此刻卿酒酒正拿了斗篷,给那人披上。
从背影看,两人情谊绵绵,还在低声说着话。
“...夜里风凉,公子往后还是不要出来吹风了。”卿酒酒绕到周庭樾身前,亲手给他系上扣。
周庭樾面色病态苍白,握拳咳了两声才道:“无妨,你外出游历多时,往后在京都见面也不易,我趁此来看看你。”
两年前,周庭樾将犹如孤魂野鬼般的卿酒酒捡回去,治病疗伤,好不容易捡回了她一条命。
从此后卿酒酒便跟着周庭樾,敬重爱戴。
不过因为这次她回京都别有目的,周庭樾的身份也特殊,所以往后即便相见,明面上也不能表露身份。
这才有今夜的会面。
“酒酒,承安王这个人心狠手辣,你要与他争这个孩子,势必会吃苦,非做不可吗?”
说起季时宴,卿酒酒眼中掩盖不住冷意:“稚子无辜,我必须将他救出来。”
那孩子活在承安王府,若是卿秀秀有一天真要嫁给季时宴,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能放任不管。
“下午是你对卿秀秀动了手,让她心疾加重的?”
卿酒酒点头:“不给她一点猛药,季时宴恐怕就要对付那个孩子了。”
“唉,”周庭樾清俊的面容叹了口气:“你主意已定,我不劝了。”
话刚说完,把守的影卫匆匆上前:“公子,有人靠近。”
两人脸色一变,但随即几乎是眨眼之间,周庭樾就随影卫消失无影,原地徒留卿酒酒一个。
她转过身,看见的是季时宴,瞬间眉头皱起。
季时宴的眉头亦没有松开:“方才与你说话的是谁?”
“王爷,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没资格管吧?”
刚才那人到底是谁,虽然听不见说了什么,可他们姿态亲昵,又突然消失。
果然,卿酒酒还活着,是有背后之人帮衬的!
他一声冷笑:“怪不得自请和离,原来是已经有了新的乘风快婿,你卿酒酒的情意变的有够快的。”
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你承安王也不是什么香饽饽,我难道还要在你身上吊死?”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从前见他连话都说不清楚,现在一句句呛声噎人的很。
季时宴不跟她作口舌之争:“那人究竟是谁?!”
“关你屁事!”
四目相对,杀意四起。
“王爷!”管家刘叔突然打破沉静,看见卿酒酒也在,他一愣:“王、王妃娘娘。”
季时宴这一天过的,烦得要死:“又怎么?”
“是、是小世子,小世子他下午被带回别苑后,就发起了高热,浑身抽搐不止,这眼看着就不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