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项羽,谈笑风生。
其实,两人之间也没甚好谈,所以话题不自觉的,就转向了当前的局面。
按照项羽的说法,如今天下大势已非常明显,当属他和刘阚两人的争斗……项羽希望能恢复到战国时的局面,山东北面,他不会理财,但陈郡和南阳两郡,还有江水以南,当为楚地。
也就是说,项羽打算和刘阚分而治之。
刘阚占领其他地方,他可以不理睬,但是希望恢复战国时楚国的领土。
要知道,战国时期,能与秦国抗衡者,除齐国之外,就是楚国了。论地盘的大小,楚国甚至超过了齐国。项羽愿意在济阳一战定胜负,胜了,项羽恢复楚国的领地,占领半个齐国;输了,项羽让出齐国的所有土地,换陈郡一地,以及唐军在夷陵撤兵,而后与唐国分而治之。
刘阚自然不会同意。
他的主张很明显:一山不容二虎,唯有决出胜负。
若分而治之,战事就不会终止,到最后苦的还是那些百姓。
两人说着说着,言语可就变得激烈起来。
就在这时,樊哙突然间闯入了大帐中,在刘阚耳边轻声道:“陛下,臣在帐外,发现有一些异状。”
“哦?”
刘阚一边听,一边轻轻点头。
目光凝视着项羽,片刻之后突然叹了口气说:“朕本以为霸王乃当世豪杰,不想竟效宵小之辈。
如若霸王要去朕性命,何不摆在明处?
那帐外的伏兵,想来已等的不耐烦了,让他们都进来吧。”
说着话,刘阚举起酒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紧跟着,从大帐外涌进一群手持到兵器的楚国锐士,一个个杀气腾腾。刘信二话不说,噌的一下窜起来,抬手从肋下抽出一柄长刀。
刘巨倒是很平静,但那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项羽。
那架势,只要项羽有半分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项羽一下子糊涂了,有点不明所以。他连声大喊,喝令楚军锐士住手,而后怒斥道:“尔等为何埋伏于帐外,是受何人主使?”
为首的一名楚军,连忙回答:“我等是奉裨将军之命,埋伏于外面。
裨将军说,只要他一摔酒杯,我们就冲进来……”
楚军口中的裨将军,是项羽的本家兄弟,名叫项园。此时,这项园就坐在项羽的下手位置,闻听连忙辩解道:“大王,这件事乃亚父吩咐,非是末将妄为。亚父说,刘阚不除,大楚危矣……”
“住嘴!”
项羽脸通红怒喝一声。
他转身刚要向刘阚解释,却见刘阚长身而起,拱手道:“朕也知道霸王英雄,不会做效仿宵小之徒。不过事已至此,朕已无心饮酒。霸王先前所言,朕可以回去琢磨,但朕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事情变成了这种局面,项羽也无话可说。
他看帐内只有刘阚四人,心里面微微一动。不过看刘巨虎视眈眈的模样,那心里刚升起的一点念头,立刻又压了下去。项羽强笑一声,“唐王有话,当讲无妨。”
“朕听闻楚国范老子了得,今日一见,果不虚言。”
说完,刘阚拱手,带着刘巨三人走了出去。
他这句话好生恶毒,言下之意是说:范增不是你老子,可如今在楚人的心里面,怕是和你老子的地位没有分别吧。
项羽的脸,胀得通红,眼睁睁的看着刘阚远去。
这厮的言语太恶毒了,可仔细再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范增明知道自己不同意他的计划,居然还安排下去。最重要的是,范增的话,在楚军当中颇有影响力,在没有自己命令的情况,楚军上下还是听从了他的调遣,这地位不免有些过了……
走下山丘,刘阚登上了战车。
季布轻声问道:“陛下,那范增可真是毒辣,若非陛下看准了项籍,今日只怕有危险了。”
刘阚笑了,“范增毒辣吗?
朕可不这么认为……项籍可领一军,却无统领全国之能。范增也不过是小聪明耳,若朕是范增,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杀人不成,反受其害……其一庸人耳,若论毒辣,还需道子。”
范增不过是一个仗着小聪明得宠的家伙,他甚至不识进退,如何能做的长久?
至于毒辣之说,刘阚还真的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似陈平这样的人物,才能称得上是毒辣。
见季布有点不明白,刘阚于是又压低声音说:“朕可与你打赌,用不了多久,范增必会离开项籍。”
“啊?”
“有范增,项籍说不定还能抵挡些时日。
但若是没了范增,项籍覆灭,不过在旦夕之间。”
刘阚这番话,说的是自信满满。他猛然转身向后看去,冷笑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