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尧拍了拍带水的肩,从容道:“跟着我”。说着便徐徐走了进去,带水忙追了几步跟上去。
刚一进来,酒楼里的小厮看到景尧,边赔着笑边拔腿跑进二楼内阁把老板叫了下来。一个微胖满脸笑容的中年男人急来到两人前,看着景尧豪爽道,“子尧啊,你小子有多长时间没来老夫这里了”,边说着瞟了一眼带水,“早让你小子找个姑娘,如今看来不需我担心了”,男人大笑起来。
景尧习惯了似的淡淡道,“老朱,玩笑开得也差不多了,带我们去‘锦琼阁’吧”。老朱吸了吸鼻子,“哼,你小子还是这么无情,那饭菜就按你平时老规矩了”,一行人向三楼西边移步。
眼前就到了“锦琼阁”,老朱推开门,掌了房中的烛灯,房内陈设映入眼帘。
淡淡的花梨木香扑鼻,屋子正中是一张精致的八角绞丝雕云桌,配着四只雕花精致的蓝云理石鼓墩绣凳,低调优雅,左右两侧各摆着三只七屏卷书式梨木椅和茶几,褐红的木色令人赏心悦目。再往里扉门紧闭,想必是卧房。角落两边摆着两盆石梅盆景,墙上有不少墨宝画作,不成想酒楼的房间居然如此雅致、别具一格。
两扇紫镂花琉璃窗在左侧,带水凑上前看,窗外竟有片湖,月色下波光粼粼,湖风吹来凉爽极了。老朱见状解释道:“姑娘,这就是咱都城最大的那片湖——天朔湖,我们酒楼是靠着湖畔南侧建的。尧小子这间是上房里面位置最好的”。
老朱还在得意的介绍着他的酒楼,带水若有所思,“这房间原来是景尧的啊,难怪这屋中装饰与其他客房又不大相似没想到,景尧家里是酒楼产业的”。景尧呷了一口茶,云淡风轻,掌风一起,老朱已被一股气力推出了房外,门也被这气力震的关了起来。
老朱抱怨的声音渐远了,不用想都是埋怨景尧无情无义之类的,细想来这两人的相处关系真是有趣极了。
带水笑道,“景尧,你爹真是个可爱的人啊,就是嘴上硬了点,和我爹一个样”。
景尧原本入口的茶狠狠呛了一下,轻咳了几下道:“时间也不早了,老朱给你安排膳食去了,这瓶药你一会儿擦在伤口那,可保伤处生落不下疤痕”,景尧看了看带水,又补道“以后在都城若有事,你就来锦朱楼找老朱吧,他在这里还是有几分面子的,想必会帮到你。”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
带水急急喊住景尧,水汪汪的大眼扑哧的眨着,“等等,你帮过我这么多,我感恩不尽,这几瓶桂花露是我前几日亲手做的,还很新鲜。希望你能收下,这桂花露虽不贵重,但滋养功效也是很好的。”
景尧看着她一晚上护了许久有些皱巴的包裹,以及怕自己嫌弃紧抓着包袱的不安分的小手。对他而言这东西确不是稀罕之物,本想拒绝的话噎在喉头,“谢谢,保重”。话音未落,带水手上一轻,恍然间人已经不在了。
带水望了望窗口,窗外一片宁静,铅华长空,皓月如洗,绝天都城的夜,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