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毓婷多少感到有点奇怪,阿萨辛里的宫里从来不缺红衣教女人的身影。那些行动起来象蝴蝶翩飞的侍女常常在廊里花间衣袂翻飞,倩影如画;甜美的声音如百灵般婉转娇啼。突然看不见她们,这百花齐放、绿枝吐芽的宫廷庭园总有些僵凝,少了一份灵动。
    贺毓婷跨进门,看见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道具。她拍拍自己的衣兜,这才发觉兜里空空如也。桌上放着和尚的棍子,纯阳的衣服,七秀的头饰和天策的护腕。外加银两若干袋。在众多道具下面,还压着一块最令人目眩神迷的东西——玄晶。
    贺毓婷乐了,她可以预见从兜里掏出这枚金灿灿时,二十五张脸上会绽出何等疯狂的表情。嗯,二郎真君不算,他已经有了一个,并且不缺钱,不会被这枚金灿灿感动到哭。那么她应该能看见二十四张欣喜若狂的脸。尤其是肉t,几番没日没夜的蹭吃蹭喝,终于令他攒下大笔银两,就等着今天下本血拼了。贺毓婷把桌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捡进兜里。在装东西的时候还习惯性地左顾右盼。这一盼不打紧,内室里的异状立刻进入了她的眼底。
    床上横卧着一个人。
    贺毓婷哆哆嗦嗦地走过去,确认那具背对的身体略有起伏后,胆气才一点一滴地回笼。她马上认出那个霸着床、把秀发铺满整个羽枕的人——牡丹?贺毓婷眨眨眼。他不在自己的寝宫做准备,跑这里来睡什么大头觉?吓得她以为床上多了个死人。牡丹看上去过得不好。紧闭的双眼下方现出两片半月似的青色阴影。本来象高等象牙瓷般莹润滑腻的肌肤现在如同失了太多水分般枯槁苍白。他又瘦了。侧卧的身体象一张散在架上的薄皮,处处都可见骨头嶙峋突起的痕印。贺毓婷真担心他一动,哪个地方的骨头就戳破皮,裸露出来。
    “牡丹,”贺毓婷轻轻推搡他,“醒醒。马上开荻花圣殿了。你快回去准备准备。”
    牡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漂亮的凤眸里烟雾迷蒙,比起平常璀璨如星子般的眼睛里蓄了一份忧郁。他眼睛渐渐睁大,脸上还挂着一副正在做梦的表情。“阿……萨辛……大人……”
    贺毓婷刚松了一口气,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心又高高吊起来。“牡丹你做什么?”她被压在牡丹身下动弹不动。冰凉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带着无限依恋的温柔感。贺毓婷只感到一阵畏缩。
    牡丹感觉到她的畏缩。“……小五巧巧。”凤眸里翻滚的情绪顿时变得讳莫如深。
    贺毓婷停下挣扎,气恼地瞪着他。一米八、九的壮汉身材竟然被一个瘦老虎似的家伙压到翻不了身?这让大王的颜面何存?!特不给面子了。“牡丹,你走开!重死了!”应该是硌到我了。不过贺毓婷充满同情地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牡丹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豆大的眼泪滚下来,落在贺毓婷的脸上。贺毓婷呆住了。她这不是……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吗?他怎么还哭起来了?
    “牡、牡、牡、牡……”贺毓婷咬了一下舌尖,“丹!哭什么!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地象什么话?”
    牡丹如同崩溃了般俯下来,脸埋在贺毓婷的怀里。
    我该庆幸现在是胸围是三十四平a吗?贺毓婷苦笑。她不敢推开牡丹,但牡丹埋在怀里的大脑袋又委实让她感到不自在。牡丹悲悲戚戚地抽泣。“你是因为我象个女孩儿一样多愁善感,才不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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