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腊月的天了,老张头这时才感到天气是如此的寒冷,天阴,刮着北风。他忙穿上那件大衣,心里一直热乎乎的,尽管有些高兴但脸上却露不出一丝笑意,反而觉得这凉一下那凉一下。
仔细一看,空中飘下淘气的雪花。老张头前后看看路,行人稀少,雪要下大了就麻烦了,于是加快了车速。雪还真是越下越大,很快路上白茫茫的,虽然不厚但走起来却有些滑。
只听“呯”的一声,一辆自行车被小汽车撞倒了,那辆小车急打方向冲向老张头这边,吓得老张头忙减速右拐,一下子连人带车翻到沟里。好在路边的沟不深也没水,里边被老百姓扔了很多玉米杆。不过这突如其来的车祸确实让老张头惊吓不小,好大会没迷过来。
那辆小车又一个急打方向才算正常,但车没停,只减下速就跑了。老张头坐起来,拍拍身上的雪,随手找个干树枝拄着爬上岸。见对面一个四十来岁的庄稼汉,自行车还倒在地上,前轮变形无法骑了。
那人好象没大碍,手擦破了皮,袄不知是被小车还是自行车挂个长口子,露着白白的棉絮。他边拍打身上的雪边瞅着自行车不知所措。“你没事吧?”老张头问。
那人这才注意到路对面竞还有个受害的。
“你也被那个狗日的撞了?”
那人看着老张头,一手指着小车远去的方向恨恨地说,
“这种没良心的把人撞了连下车看都不看,他以为把我们都撞死了,糙他祖奶奶,他也不得好死。”
那人咳嗽一阵看着自行车自言自语“这可咋办。”
老张头走到他身边扶起车子靠在树旁问:“你家离这远吗?你打算出去办啥事?”
“有四里地样,去诊所拾点感冒药。”
“那你帮我下行吗?把我的三轮车推上来,然后你开着我的车去拾药。”
“那好事呀,有啥不帮的,走。”男的边说边和老张头下到沟里,一个后边推一个前边把着方向加点电门,很顺利地把车弄到路上。
就那个烤炉稍微重点,不过两人合推也给滚到路上。
“你去拾药吧,雪下大了一会更难走。”老张头边说边收拾洒到沟里的东西。
有些炭灭了,有些还在燃着,老张头把东西收拾好后,躲在路边地里一个草垛旁。过了半小时的样子,那人开三轮车回来,谢过老张头,把烤炉放上车,扛起自行车要走。
“慢点我用三轮车送你吧。”
“不用了,土路不好走,还没我自己走的快。”那人说着扛着自行车走在茫茫雪中。
老张头孤雁一样地朝前走,路上没有行人,只有飞舞的雪花才打破这一路的宁静。灰蒙蒙的天象馍笼一样把万物扣在里边,老张头只觉得心口压抑地要喘不出气来。
算算离过春节还有十来天,一种莫名的孤独和忧伤又袭上心头。老婆和儿子不在了,就连那孙子和孙女也不知被儿媳弄到哪了。自从儿子出事后,儿媳就没回过家。赔偿抚恤金只让人捎来两万元以老两口养老用,其余的全归儿媳了,她说养活孩子用。
老张头也没说什么,只是不让见见孙子和孙女有点做地太绝,现在也无从联系,这是他心头最大的失落。老天真不公啊,可老天又在哪,报怨命运也无济于事。人生苦短,几十年光景谁又知道自己前途怎样,算命只不过是无聊地娱乐,老张头哪有心思去无聊呢。活一天做一天善事,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中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再大的天灾**又能怎样,无非不过是丢条小命,早晚一天都得找阎王报到。想到这老张头心里亮堂多了,后边的路就这样坚持走下去,即便不会有奇迹也没有什么遗憾。
其实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个讨饭的,不同的是他们吃嗟来之食,老张头是自食其力,生活中的地位他们一样,但活的意义却大相径庭。在老张头眼中地位次要,做人的人格第一,这一点人权的平等,人格的尊严是不容随意亵渎的。
2
又到了一个集镇,很多人都在置办年货。从外地打工回乡过年的人给农村经济带来新鲜和活力。
不论是购买家电还是服装或日用消费品,多数是这些人,他们在外忙碌一年,把一部分钱用来在家盖房子,在城市里挣钱在家花,这种消费理念也很现实。尤其疏菜、鸡鱼肉蛋购买更强势。烟花也是农村春节一大消费品,很多家庭花两三千购买。以前只在腊月三十和正月十五放,现在是只要高兴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