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州通判府。
后花园内,小桥流水,廊台楼榭。园中的凉亭下,通判胡文进正在捻棋与一位属官对弈。
“大人这步棋妙啊,实在是奠定胜局一招。”那属官赞道。
“就知道拍马屁!”胡文进笑骂道。
“大人,这州下几个县都换了淳风县,听说还有几个硬茬,都是范党一派的。我看,还是那富弼对我们庞太师看不顺眼,把手都伸到贝州来了。”那属官说道。
胡文进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范党一派,庆历新政搞得鸡犬不宁。那主家的都被下放在野,还闹得出什么动静?富弼和晏殊,斗得过咱们庞国公吗?放心,你说的,那几个淳风县,都已经被我搞定。”
“大人能搞定范党派来的知县?”属官意外道。
胡文进哈哈大笑:“管他范党什么党,到了贝州的地头,都是得听我胡文进的。脾气硬的,来酒色金钱,胆子小的,就威胁恫吓。这么几招来了之后,叫他贝州地头再无范党。”
说话间,只见蒋司户风风火火地赶了进来,冲胡文进行礼道:“大人……”
“恩,你没把那状元郎给吓坏了吧?人家可是嫩茬。”胡文进笑道。
“大人……”蒋司户一脸沮丧,“我还吓别人?我刚与那状元郎知县碰面,他便要杖责我……”
“什么?”胡文进嘴一斜。
“大人,你可不知道,那状元郎脾气硬得很,而且行事风格颇为老辣。小的可从来没见过这种年轻官员……”蒋司户心服口服道。
“那么……我让你说的事情呢?”胡文进关心道。
蒋司户长叹一口气:“大人,那柳知县说要秉公执法,给县里百姓一个交代。任那圆定是皇亲国戚也不行。”
“咣朗”一声,胡文进一把掀翻棋盘,黑白棋子满地跳落着。
所有的下人都大惊失色。
胡文进攥紧拳头,表情阴鸷道:“这么说,一定要治罪我那弟弟?这新来的知县,我倒是想会会他……”
……
夜幕时分,大雁南飞,塞下秋来风景异。
边塞的劲风吹得黄沙漫天飞舞。砂砾们旋转着,狠狠击打在边塞的城墙上。
在淳风县这样一个边陲小镇,夜生活是单调枯燥的,远远没有汴京一般歌舞升平。街上,只有打更之人,用沙哑之音,在提醒着各家各户如何防火防盗。
县狱之中,桌上放着两只烧鸡,一坛绍兴女儿红,四五名狱卒围在桌前咋咋呼呼打着牌九。
“咱这破地方,晚上就只能打打牌了,连个亮堂地方都找不到。”一位高个狱卒咋咋呼道。
“你想找什么亮堂地方?莫非是汴京的春雀楼?”另外一名矮个狱卒坏笑道,“咱们的知县老爷,上任以后给咱们提高了俸禄。现在每月能多喝几顿酒,吃几顿烧鸡,这样的好日子,你还有什么忧愁的?”
“是啊,咱这知县老爷,确实有些本事。”
一旁铁柱围成的牢房中,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手臂上的衣袖破烂得变成一条一条。
“几位官爷,能否给我们弄点吃的?”一个声音低声下气说道
那高个狱卒扭过头来,眉头一抬,阴阳怪气道:“呦,是我们尊贵的住持圆定大师啊。怎么着?刚才的白菜叶子小米粥没喝饱?要不要我老人家给您到州府去买素芳斋的素食?您看再给您配些酒酿圆子如何?”
旁边都大笑起来。
一个矮个狱卒恶狠狠地啐了口:“圆定,你这老秃驴,假借慈悲,暗地里女人。我说你这老东西,人老了,下面的那截玩意倒是还能用?我堂妹一家,就是被你们这帮yi僧给害得,现在被休了妻,在娘家茶饭不思,闹着要绝食。”那矮个狱卒挽起袖子,嚷道,“我说……哥几个,咱们干脆把这老东西下面的玩意儿给剪了算了!”
这几个狱卒,大多有亲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