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欠谁的了!
想到这,齐新顺叹了口气,他制止住了哭泣的马容英,说:“你叫鸣娜跟怡娜谈谈,看看事情到底到了哪一步,要是没什么的话,赶紧送怡娜走。那丫头我看再不走,还得出事。”“鸣娜一个姑娘家怎么问她?”“糊涂!你问她她能跟你说吗?她们姐妹之间好说话,你赶紧把鸣娜叫来。”“叫鸣娜干什么?我看倒是你赶紧叫人把沈小军那个臭小子抓起来,我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你想杀他就能杀啦?这事我们能怎么办,你要想叫你姑娘将来还能嫁得出去,你就老老实实的别声张。要不然,咱们都得后悔一辈子。”“啊?那就这么完啦,叫那小子白白占了便宜?我不干!”“你不干?那你去找沈小军去,找沈静如一家算账去。你怎么说?说他们家小子把咱们姑娘给了?人家能承认吗?”“我叫怡娜出来说!他沈小军还想赖?”“好,你叫怡娜出来说,先别说那丫头说不说,你就说说什么?怎么说?说她叫人给了。人家公安局要是调查这事,沈小军会说,他们俩是自愿的,是你们家怡娜自愿跟着他进树丛的,没人拉也没人扯她。搞不好怡娜也会这么说,那傻丫头你还不知道,一根筋拗到底,谁的话都不听。再说这么一调查,丢人吃亏的是谁啊,是你女儿!是咱们一家人!你要是吵吵出去,那沈小军的目的才是真的达到了呢。全院的人都知道齐家的女儿叫他沈小军给做了。人家不会骂那小子,人家只会说你闺女不正经,大半夜的跟着男人钻树窠,人家会说你齐家人活该,谁让你把人家的哥给做死了呢。人家会说你齐家这是恶有恶报。”齐新顺说到这,气喘吁吁,一下靠在沙上,一句话也不说。马容英一听这话,呆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勾勾盯住男人看。齐新顺不愿看她那副神态,转过头去叹气。
马容英憋着嗓子哭出长长的一声:“我的天哪,这叫什么事啊,我的好看的黄花大姑娘叫人给糟践了,我们连个屁都不能放,就这么吃哑巴亏啊……凭什么!他们沈家人没一个好东西,他儿子爬到水塔上面去掉下来,那是他自找,怨得着我们吗,干嘛把这罪过要推到我们身上,我们吃亏就得吃哑巴亏,我不干,我就不干,我不怕丢人,我要找他们算账去,我要在全院的人面前叫人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他们家孩子死了,活该!凭什么老揪住我们不放,活该!到哪都是这话,活该!活该!”马容英说着还不解气,还使劲跺脚,一只脚跺完了,干脆两只脚一起跺,那样子就像是一只想蹦又蹦不起来的老蛤蟆。
十八 怡娜又跑了
齐新顺忍无可忍,喝了一句:“住嘴!女人家头长见识短,你去闹是出了气了,后果呢,你女儿这一辈子算是毁了,你不知道吗?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
“她不是我女儿,我没有这样丢人女儿!死丫头,这个死丫头,她是要我们全家人跟着她一起丢人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是她自己不好,才让那个臭小子钻了大空子。哎呀,老齐啊,沈小军那小子,要是真的想要和怡娜好,咱们可千万不能同意啊。”齐新顺一声冷笑,指着马容英骂道:“笨蛋!没有比你更糊涂的人了,他能要怡娜才见了鬼啦。何况他把花采了,他还会回来理你吗?糊涂!”马容英不再说话,坐在沙里掩面而哭。齐新顺知道他老婆决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可是他这会儿又不愿意多搭理她,就说:“该怎么办你还是好好想想,别脑子一热就去找人家,闹得满城风雨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只能叫人家看热闹。”
齐新顺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突然想起什么,问他老婆:“怡娜呢?怎么没听见她动静?”马容英一听这话,愣了一下,扯起嗓子喊:“三儿,小三。”楼上没人回答。马容英就像触电一样,从沙上跳起来,冲到楼上。
怡娜不在家!
马容英气急败坏地问正在百~万\小!说的鸣娜:“你妹呢?怡娜上哪了?”“她不在楼下吗?我早上到现在没看见她。”“那小五呢?小五!”马容英扯起嗓子喊,然后她像个陀螺一样又转到楼下,摊开两手对齐新顺说:“跑了,她又跑了!我叫小五看着她,连小五也不见了,三儿肯定是去找那个男的去了。”“你在家干什么呢你,你怎么不看住她?”“我看住她?我看得住吗?我要打扫屋子,要拖地,还要洗这一大家子的衣服,还得给你们做饭。我看她,我看的过来吗?!”“找去!”齐新顺阴阴地说了一句。马容英刚想说上哪找去,可一看他男人阴沉的脸,把嘴里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齐怡娜去了什刹海冰场。
直到快散场了,齐怡娜也没见到沈小军。
怡娜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这两天马容英看她就像看犯人一样。马容英要是上班,就叫小四或是小五看着她。早上马容英到单位去了,临走叮嘱小五看好她三姐,别叫她出去。
马容英她们刚走,怡娜就把小五叫到跟前,说:“五儿,三姐对你好吧?”小五点点头。“那三姐求你个事行不?”“什么事?”“我今儿下午要出去一下,就一会儿,不等妈回来,我肯定就回来了。”“妈不让。”“我保证回来,骗你是小狗。”“不,你走了,妈一回来知道了,非得骂我不可。”“哪至于啊,我就出去一会儿。我把二姐的自行车借你骑两天。”“二姐的自行车你有钥匙?”怡娜看着云娜点点头。云娜想了想,慢慢地摇摇头,怡娜果断地伸出三根手指头,说:“三天!”“我要四天。”“哎呀,你怎么那么会讨价还价啊,行行行,四天就四天。”怡娜说完掏出车钥匙,刚要递给小五,她把手又缩了回来。“说好啊,那车只许你自个儿骑,你要是借别人骑,我可不干。”
怡娜出了冰场,看见沈小军正坐在长凳上换冰鞋。怡娜一见小军,高兴地跑过去,喊了一声:“嗨,你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你啊?你多会儿来的,你是不是没看见我?”小军见怡娜过来,赶紧低下头,但是怡娜已经站到他面前,躲是躲不掉了。
“我没来一会儿。”小军淡淡地说。他说完这话,就拿布仔细地擦拭冰刀,不再理睬怡娜。
怡娜站在小军的面前,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几天前还和她亲热的不得了的人,觉得身上一阵阵冷。“沈小军,你是不是要走,走的话把我带上,我有话跟你说。”“带你?我的车带没气了,瘪了,带不动人。现在大概还有公共汽车吧,你自己个儿坐车去吧。”怡娜一动不动盯住小军看了半天,然后喊道:“沈小军,你是个无赖、流氓!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想把我给甩了?”“谁谁谁啊?谁想把你甩了?你说话注意点啊,咱俩根本就没啥,什么甩不甩的。我得走了,没功夫跟你在这胡搅。”怡娜紧跟着小军出了冰场。“沈小军,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那你怎么说咱们俩没啥?啥叫没啥?”“我说你甭跟我这胡搅蛮缠好不好?没啥就是没啥。”沈小军说着,一偏腿上了自行车。怡娜冲过去,一把抓住车把,喊道:“你今天要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你别想走。”周围有几个刚从冰场出来的人,一看这情景,哄开了。“嘿,两口子打架别跟这打啊,回家掐去啊。”“就是,八成是玩够了,想甩了人家了吧。”有个人走过来,笑着拍拍小军的肩膀,说:“哥们儿,别这样啊,是男人就得有点男人样,干吗呀,给咱爷们儿跌份儿。”小军回头一看,是铁军,心想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搞不好是他一直跟着我呢。这要是让他粘乎上,可没什么好。他把肩膀使劲一晃,甩开铁军的手,说:“你他妈一边待会儿去,什么事你丫都搀乎。”说完就要走。怡娜大声喊:“别让他走,让他说清楚。”“说什么说,我跟你说了,咱俩没关系!”“什么没关系,你说得轻松,我早知道你是这个德行我根本就不会搭理你。”“我什么德行?你不撒泡尿瞅瞅你是什么德行,长的那样,要多寒碜有多寒碜,还以为你自己个儿挺不错呢,别屎壳郎戴花臭美了你!”“你,你臭不要脸!”怡娜上来就要抓小军,叫小军一胳膊推到一边,“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铁军一把抓住小军的胳膊往下拽,“你小子给我下来你!”上次两人在冰场为怡娜打架,铁军就一直憋着想找小军算账,今天见他又欺负怡娜,顿时起火来。
小军经不住铁军的拉扯,只得从车上下来。他一边撑起车支架,一边活动着手腕骂着走过来,说:“我说你丫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铁军看见小军过来,一句话不说,抬手照准小军就是一拳,沈小军毫无防备,被这一拳打得身子一晃,往后倒退好几步,一坐在地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有人立刻喊叫起来:“嘿,打起来了嘿,快看,真掐上了诶。”小军觉得嘴里有股腥咸味,用手一擦,手套上都是血。这一下小军害怕了,本来他就不能打架,过去打架全靠老蒋和品英他们戳份儿,碰到孤军作战的时候,他都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脚底抹油能溜就溜。上次跟铁军在派出所打架,他就没占什么便宜。在冰场上开战的那一次,全仗着在冰场上,他穿着冰鞋,滑的好,对方不太会滑,他当然占上风。今天不行了,失去了优势的他知道今天铁军是憋着气来的,心里就更加怯火。
看到小军的狼狈样子,铁军乐了,他走过来对小军说:“你小子不是有本事吗?你不是狂吗?你不是份儿大吗?今儿我就是让你丫尝尝让人欺负的滋味。我告你说,打从我认识你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地道,他妈小人一个。你别以为我今儿是为她打你,”铁军指指怡娜,“我谁都不为,就为的是煞煞你丫的威风,也叫你知道,别人不是都那么好惹的。”
十九 小军的份儿栽大了
沈小军今儿的份儿可栽大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关键是齐怡娜。他知道那丫头的嘴特碎,这事过不了今晚,全院的人就都知道了。他狠劲擦了擦嘴角,坐在地上不起来。怡娜走过来,怯怯地问:“小军,你没事吧?哎呀,你的嘴怎么啦,是不是把你的牙掉了?”小军猛地推开怡娜伸过来的手,骂道:“去你妈的,谁的牙掉了?你高兴了?臭表子,臭圈子!你给我滚到一边去,看见你我就他妈恶心!我呸!”说完,小军往地上狠狠啐一口吐沫,一抹嘴站起来。怡娜嚷道:“你是人嘛你,我好心好意来拉你,看你是不是受伤了,你倒好,还骂起我来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才懒得管你。”“你他妈放屁,你才是狗,小心我揍你!你还是好人,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铁军走过来,说:“啧啧啧,我说这是什么人啊,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还他妈嘴硬哪,不服气是不是?不服气你别跟人女的较劲,跟我来啊?什么东西!”铁军的话音还未落,沈小军突然冲过去,抱住铁军,扭打起来。扭打中,铁军一把抓住小军的头,把他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小军瞅个空子,照准铁军的下部一脚狠踢过去,疼的铁军“哎呀”大叫一声,坐在地上。周围的人看的高兴,起哄架秧子,就是没人来拉架,“唉呦,这下这主儿肯定废了。”铁军脸煞白,气吁吁地喊道:“我今儿把一腔子都倒这,跟你丫拼了!”说着硬撑着站起来。怡娜在一边直喊:“别打了,你们别打了。”两人谁听她的,翻起身来又打在一起。这回两人都下了狠劲,专找要害部位下手。
铁军力气大,但是不会打架,拳头抡来抡去,总也打不到要害上。小军虽然胆怯,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能怂了。他见铁军比自己力气大,怕继续恋战吃亏,索性也不讲究什么战略战法了,拿出他的看家本事,乘对方不备一口咬住铁军的手,咬住死不松口。小军从小叩齿,练就一口的“钢牙”,咬核桃喝啤酒开瓶盖从来不找家伙都是靠牙咬。每次打架不成,吃亏占下风的时候,他就上嘴,一般男的不玩这个,也不会防备这一手,所以他总能占大便宜。老蒋骂他这是属老娘们儿的,上不了台面。沈小军才不管那个,只要能有效击退敌人,管他用什么办法。
这一下铁军没辙了,疼的大叫:“哎呀哎呀,啊……你,你松口啊……”直到有人喊了声:“警察来啦!”,小军才松口,铁军一看自己的手,一排深深的血印留在虎口上。小军刚一松口,铁军在路边抄起一块砖头,嚷道:“你小子属狗的啊,把我的手都快咬穿了你!我今天非花了你丫的不可!”说着,举起砖头就朝小军砸来。小军从地上跳起来,伸长脖子把头凑到铁军的胸前嚷道:“铁军,今儿不下手你丫是后娘养的你!”他一过来,铁军反而支愣着两只手站愣在那了。有人喊:“雷子来了,还不快跑!”小军反映快,不再恋战,丢下铁军推起车狠跑几步,直接俩腿一蹿上了车猛蹬一阵,跑出几十米远去。铁军回头见两个警察朝自己跑过来,一急,傻站在那,忘了丢掉砖头。两个警察上去就把他按住,铁军还想申辩,后脑勺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你们干吗打人?!”“打人?打的就是你!走!”两个警察按住铁军就要走。怡娜在后面看见,急忙上前,说:“警察叔叔,不是他,是刚才那个人先打的,那人骑车跑了。”一个警察看着怡娜问:“你是谁?你怎么帮他说话?”“我谁也不是,我就在这看热闹的。”“看热闹的?大晚上的,一个大姑娘家,不在家好好呆着,跑这来看热闹来,准不是什么好人,带走!”怡娜还要分辨,一个警察上来不由分说,扯起她的袖子。“你拉我干什么,少碰我,我会走。”“呦,你个臭丫头还挺横,等到了我们那我看你还横不横,哼,我们就专门收拾你这种人。”“我们是什么人?”怡娜嘴还是不依不饶。“你找抽是不是?我见你这号的多了,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怎么不是好东西了?”怡娜一边走一边嚷。
沈小军往前猛骑了一阵,看看后面没有人追上来,这才慢慢停下来。
他不知道铁军和怡娜他们怎么样,估计是凶多吉少。
铁军这小子下手真够狠的,他!小军摸了摸腮帮子,腮帮子酸疼。
让警察逮住才好呢,活该!一想到铁军下的毒手,想到他当着那么多人让自己下不来台,小军觉得铁军叫警察逮去都不解气。最好把他关上十天半个月的,叫那小子再打人。
沈小军突然想,这是不是天意啊。凡是惹着我沈小军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铁军刚刚还挺得意的不是,这会儿警察没准正抽他呢。这才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还有那个齐新顺,别看他现在张狂,有一天叫他哏儿屁着凉大海堂!你看我把他闺女给办了,那小子连个屁都不敢放,为什么?就是因为他坏事干太多,心虚,有鬼!
想到这,小军挺得意,觉得活着挺有意思。老有盼头,老能看见一些人尤其是一些仇人倒霉,活着就特有盼头!
小军想唱歌,可是大晚上的唱歌,让人家以为他有神经病。而且他天生的左嗓子,跑调能跑到太行山去。一《东方红》能唱得让人摸不着调听不出来是什么歌。干脆我作诗吧。小军蹬车的度明显慢下来。他在心里吟哦诗句:“漆黑的夜晚啊,有一颗明亮的北斗星,它是我心中最亮的一颗星。它照耀着我,给我指明前进的方向。”想了想,他觉得不好,北斗星都是用来比喻歌颂的,我这诗不是歌颂的诗,干吗要用北斗星啊,不好!小军又想了想,有了:“天边有一颗星,是最亮最亮的一颗星,它在冲我眨眼睛。我问他为什么眨眼睛,它说它看我高兴!”小军反复吟诵,还是觉得不是很好。这回这颗星不是伟大领袖,可是给人感觉是个女的。
小军一路咂吧着他的酸诗到了家。进了院子,他抬头看一眼他家的窗户,窗口灯光昏暗,没精打采,他的心也随之一沉。
二十 凭什么抓我,我又不是强jian
哥哥的仇小军一天都没忘。
这两年,每当大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