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
新历,二十一世纪,龙闰年,春分。
……
耳边寒风呼啸,呜呜作响,苏真被彻骨的冷意刺激得恢复了意识,脑子里如同炸了锅,各种信息纷乱纠缠,好似一团乱麻,而且他明明已经醒来了,却恍若身置绮梦中——他发觉自己正由高空往下坠落,
“天地元气如此稀薄,如此陌生,好像不是乾坤大陆,我这是到哪儿了……”
他用了极短的时间弄清了现状:一,自己的确死了;二,自己又活了;三,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四,自己坠崖了;五,不是意外跌落,而是有人寻短见,只不过那小子身虚体弱心智太差,不等摔死先被吓死了,自己的灵魂非常不巧地附在了他身上,马上就能体会到粉身碎骨的滋味。
于是乎,有史以来最悲催的穿越者即将诞生了。
“贼老天,你玩儿我呢?”
苏真身在高空,暗暗叫苦,这副便宜肉身没有法力,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勉强翻个身,让屁股朝下。
悬崖底部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哗啦啦,树叶纷飞,又下雨了,苏真被纵横交错的树枝刮得遍体鳞伤,但是却大大抵消了从高处坠落的冲击力。
“砰!”
苏真后背一疼,知道自己落地了,不过屁股下面软软的,好像有个垫子,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从眼前仓皇而逃……
苏真做了无数噩梦。
他梦到北冥剑宗山门倒塌,血流成河,同门一个接一个的惨死,接着场景一换,妄奕带着封月婵又来追杀自己了,师父、师姐、师兄都在奋力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让自己快跑,而他们不是七窍流血,样子可怖,便是遭人迫害,成为任人驱使的行尸走肉,再要么,就只剩下一缕幽魂……
隐约中,他意识到自己正徘徊于生死之间。
我还不能死!
我要重新修炼,回到乾坤大陆去!
师父,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弟子必然会去找你的……
身体忽冷忽热,灵魂在寂灭与往生中挣扎,不知过了多久,苏真眼前一亮,终于感应到了人间的光线。
“太好了,你醒啦!”
清脆的欢呼声在耳畔响起,少女惊喜的笑颜映入眼帘。
不是乾坤大陆的语言,自己却能听懂。
苏真神智迷蒙,匆匆看了她一眼,又昏厥过去。
这次昏迷再不是先前那般浑浑噩噩,他知道,自己挺过来了。苏真能够察觉到有人对他的悉心照料,一双柔软的小手在帮他擦洗身子,给伤口换药,喂他喝水吃粥……
再度醒来时,苏真的精神状态便好多了,五官的功能恢复了,也能感觉到疼了,身体被树枝刮伤的部位火辣辣的,全部敷着粗棉布片,周围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药味,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床头摆着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温暖人心。
这是一间不大的木屋,一桌,一床,一凳,很是简陋,墙边的木架上放置着不少晾干的草药,透过窗子,能看到夜幕下浩渺的星空,湿润的山风吹进屋来,凉凉的,很舒服,令他又清醒了几分。
“哥哥饿了吧,我今天弄了香喷喷的肉粥哦,很好吃的,来,张嘴。”少女就守在床榻边,见苏真醒了,立马端过来一个瓦罐。
苏真配合地张开嘴,吃掉少女送来的一勺肉粥,缓了缓,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哪里?”
“望仙山,华夏和南越国的边境。”
少女十五六岁,小巧白净,生着一张瓜子脸,柳眉杏目翘鼻薄唇,粗糙的布衣布裙,却掩饰不住极致的清纯俏丽,便是以苏真的审美标准,此女也算得上顶尖的美人了,况且她尚未成年,将来还不知会出落成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