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令已经候在药房门口,一看见梅雪就忙笑着迎了上来。
梅雪还是给陈医令行晚辈礼,慌得陈医令急忙躲开说:
“姑娘如今已是陛下亲封的五品太医,我再不敢受姑娘如此大礼。”
梅雪就笑了,引着陈医令边往药房走边说:
“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前辈,以后无须如此客气。”
陈医令心中感慨不已,愈发用心地跟着梅雪学习。
也只忙了半个多时辰,陈医令就已经掌握了要领,梅雪很满意,又领着他去竹园给李铭泽做治疗。
陈医令是个眼明心亮的人,直到傍晚要离开,他也没问一句李铭泽是从哪里来的孩子。
梅雪亲自将陈医令送到竹园门口,对他说:
“前辈,您已经做的非常好,而且明后两天,我还有时间陪着你再熟悉两遍流程。
因此,您千万不用着急。”
陈医令连连点头,和梅雪告别后去了外院。
第二天一早,东宫内侍就来王府传了太子的口谕,请梅雪去给太子妃诊脉。
梅雪早已经收拾妥当,立刻跟着内侍一起进了宫。
然而,内侍却直接把梅雪领到了沈皇后的坤宁宫。
太子李瑾瑜竟然亲自到了正殿门口迎接梅雪。
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睛里有光,和梅雪眼神交汇的时候也没有像上次那样急着躲闪。
梅雪垂了眼,跟着李瑾瑜一路到了书房。
李谨瑜在书案后坐下,梅雪将宋志杰两次从青州得到的消息都拿出来放在他面前,然后将自己的担忧详细说了一遍,最后又看着李瑾瑜说:
“微臣上次和沈大人去青州,就察觉到了异常。
这些消息是昨天到的,送来请殿下定夺。”
李瑾瑜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等将桌上的东西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后,才沉声说:
“瑾之有此忠心,我很感动,我原本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但远不如你们的这些消息详细。
尤其是梅姑娘你所说的这个问题,我没有相关消息,而且就算有,我的那些人肯定也看不出来。”
李瑾瑜说完就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梅雪垂眸,静静地站在桌旁等待。
过了好一阵,李瑾瑜才停住脚步看着梅雪问:
“瑾之有什么建议吗?”
梅雪再次给李瑾之行礼,平静地说:
“世子说一切听从殿下的安排。”
李瑾瑜点了点头,又问:
“那么梅姑娘的意思呢?”
梅雪这才抬起头,看着李谨瑜肃声道:
“微臣不懂用兵打仗,但微臣知道一个道理,这世上最珍贵的是人命。罔顾苍生,便是违了天道。
人人得而诛之。
微臣自请去青州一趟,若情况属实,那么微臣一定除掉此贼,以断鲁王之臂膀。”
梅雪说的平静,李谨瑜却听出了浓浓的杀气。
他看着梅雪,恍然间觉得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出奇冷静却又极其薄情的杀手,而不是那个低眉垂首、寡言少语的美丽女医。
李谨瑜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梅雪,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已经做好安排,鲁王很快就会失去现有的钱粮支持。梅姑娘你只要能解决掉医药上的这个麻烦,鲁王就会彻底失去抗衡之力。
事成之后,于公于私,本宫都会许你和谨之一生的富贵平安。”
梅雪垂首应下,再次给李谨瑜行礼道谢。
李谨瑜没有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而直接向明德帝揭发鲁王和淑妃母子,这让梅雪对他有了些许的好感。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但至少在他心里有大局,有百姓。
这样一个人将来做了皇帝,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李谨瑜却并没有让梅雪离开,而是快步走到书案后坐下,并很快就写好了一封简短的书信,连着他的一枚私印一起递给梅雪说:
“这些你秘密携带,到青州后交给总兵袁浩,你在青州期间,若有需要,便找他协助你。”
梅雪接了书信在袖子里装好就行礼离开,李谨之忽然叫住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