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督察大臣的专职,现在只是京营外四家军地副帅,几乎再难参予朝政,他……都退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有翻盘的机会不成?”“呵呵呵呵”,王守仁畅笑:“大人,威国公从来都是捞偏门,无论是文官一系,还是武将阵营,威国公都是半路出家,迅速建立起庞大的人脉和功业。你说他地权力和威信来自哪儿?皇帝亲军侍卫统领,只是当今圣上随口封出来的一个官儿,在武将品秩中根本没有这一职务,本来负责的也只是皇上在京师七座皇庄的安全,但是威国公他在这个任上办了多少大事?再说内厂?厂卫再如何了得,都是皇上的内廷组织。任他权势熏天,也干涉不了朝政,也无权干涉朝政,但是威国公做了内厂厂督,就能凌驾两厂一卫之上,与六部九卿抗衡,直接干预朝政,自成一个衙门,你说威国公什么时候做过一个朝中正儿八经的官员了?可他地权力小了么?”王守仁说道:“威国公的权,就是他这个人。如果他去东厂,那么凌驾于三厂一卫的便是东厂,他去西厂,凌驾于三厂一卫地便是西厂。他能点铁成金,自然也能点金成铁。我很怀疑威国公爷交给刘瑾的,会是一堆什么破烂儿。”杨一清若有所悟。王守仁又道:“大人,您还看不出来吗?当今皇上的绝对信任,就是威国公争夺权力的资本,他立下的赫赫战功和政绩。就是他驾驭权力的资本。有这两个条件,他就可以随时带‘兵’出‘城’,也可以守‘城’遣‘兵’。还可以丢下‘兵’和‘城’告假还乡。现在威国公收起了锋利的虎爪,兴致勃勃地去扮守门狮子了,可是如果真地有人把他当成一个石头做的摆设,大摇大摆地在他旁边进进出出,那……什么时候露出噬人的牙齿,就全看他的心情了。”杨一清恍然,兴奋地道:“杨大人这是在扮郑庄公,养祸除奸!”郑庄公的弟弟招兵买马,有意造反。大臣们劝郑庄公把弟弟唤来教训一顿,让他安份点,却被郑庄公大骂一通,故意把消息透露出兄弟知道,由着他毫无顾忌地胡来。想造反地人,你劝他安份他能安份吗?只会行动的更隐秘,让人更难防范,指不定哪天就阴沟里翻船。可他还没反呢,想严惩也不成呀。郑庄公做的够绝,不但不管,而且你要收税我让你收,你要招兵我让你招,积极配合,同心协力,那真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呐。郑老二终于不负大哥的期望,顺利地誓师造反了,这罪也无从赦免了,最后赔上一颗脑袋了事。先姑息放纵,甚至帮一把手,让对头可劲儿折腾,等他闹大发了,再名正言顺地诛灭他。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后代不断有人摹仿,杨一清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自然一点就通。不过杨凌如果真是在用欲擒故纵计,可太冒险了点,自古至今使用此计地,都是实力远胜对方,而故意示之以弱,使此计的人,都有把握在对方众叛亲离时,一举将他制服,威国公现在还有什么实力?仅靠皇上的信任吗?可刘瑾同样拥有皇上地信任,这一点上他并没有什么优势,仅仅把自已调回京去,对政局会有用么?对此,就是王守仁也不能完全看透了,他蹙眉沉思半晌,才徐徐说道:“威国公的妙计,我远在边城,实在也无法参详的透澈,我想……大人回京后,国公一定会找机会与大人会唔,面授机宜的。”杨一清瞿然道:“伯安说的不错,十有**便是如此了。若果是这么回事,那么我回京后,国公一定还会有所嘱咐。呵呵,我现在也不用着急,待回京后,威国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一清二楚了。”杨一清心中一直对朝中局势感到忧虑,刘瑾的势力根本不是他能扳得倒的,大学士中杨廷和跟他又一向合不来,杨一清本打算一回京就立即上奏弹劾刘瑾酷刑治政、命边军擅专律法,罚款充饷搞的天怒人怨,军心不稳。不管此举成不成功,拼他个鱼死网破,多少能让刘瑾收敛一些,经王守仁这一点醒,他才意识到如今京师形势诡谲,未必是刘瑾一家独大,如果杨凌真地有把握力挽狂澜,未必事不可为,不禁为之欣然。前方已经出现在巍然屹立地大同城池。王守仁忽想起一事,对杨一清道:“大人明日就要回京了,我正有一项建议请大人转告威国公爷。鞑靼满都海皇后一直暂押在大同代王府。当初国公在大同与你我计议,本来是考虑到火筛一旦与伯颜猛可闹翻,势力和威望尚不及伯颜,难以与其抗衡。不能达到我们令敌内讧,弱其实力的目的,这枚棋子准备在必要时押在火筛那儿,现在……”杨一清会意地道:“我明白,伯颜手下大将加思布借口征伐永谢部落叛乱,率领自已的部族到了鄂尔多斯和甘肃外草原一带,奉诏而不归,拥兵自重,野心勃勃,看来随着伯颜可汗的没落。鞑靼内部有实力的大将已经各起异心了。他地离开,大大削弱了伯颜可汗的实力。火筛审时度势,选择和瓦刺联手后,再经加思布叛逃,此消彼长之下。现在火筛已足以和伯颜来场公平的决战,满都海这枚砝码不需要压在火筛的身上了,而是……”杨一清微笑顿住,王守仁接道:“双雄并立,灭其一则草原仍一统。现在既然有个加思布想凑热闹,那我们就不如送他一份大礼。他的实力拥兵自重还可以,但是想和火筛、伯颜争天下却不够。只要满都海落在他手中,他就可以扛起仁义之师的大旗,从火筛、伯颜两边召纳一些忠于满都海的部族,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这对我们更加有利。”王守仁说完,两人相视大笑。高大的城门到了,吊桥徐徐放下,王守仁心中暗暗忖道:“杨大人决不会甘心就此退出朝廷,任由刘瑾作威作福的。可是他既交出了‘兵’。又交出了‘城’,到底要如何重新得回兵马、取回城池呢?离开权力中心的日子决不可久,久则生变,到那时他也无力回天了。调石淙公回京仅仅是为了增强与刘瑾对抗地实力?不会这么简单,杨大人啊杨大人,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千万不要弄巧成拙,让刘瑾真的掌控了全局呀。”马蹄踢踏,新任三关镇帅王守仁在沉思中,和杨一清并辔入城……******“现在有两件事需要注意,其他的由得刘瑾去吧”,杨凌坐在椅上满面春风地道。他现在才知道,作为公主大婚,驸马人选的主选官,头一天亲自出面,只是例行公事,鳞选驸马虽不至于过五关斩六将,整个筛选过程也得有个六七遍,才能筛选出一些杰出者,进入第五围名单,那时才需要他和另外两位选官做最终选拔,选出三人入宫。这三人中,将有一个成为永福公主地夫君,而另外两人将被保荐入太学读书,再出来就是太学生了,算是得个安慰奖。既如此,他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天天去摇拨浪鼓,三位主选官全把鳞选事宜交给了手下人员,自已各忙各的私事去了。“请国公明示”,杨慎欠身接过高文心递来的果盘,含笑道:“下官惶恐,谢过夫人。”高文心一身新娘子的喜庆衣裙,红红如火,艳如石榴,眉梢眼角尽是新嫁娘的温柔风情。她抿嘴儿一笑,说道:“你是老爷地知交好友,进了府门,不必拘泥于官场礼仪。”说完含情脉脉地看了杨凌一道,微微一福道:“老爷,妾身去夫人那儿看看大人,先退下了。”“去吧去吧,你们几个别惯他毛病,老抱着老抱着,结果现在不抱着就不肯睡觉,偏偏除了那两个老妈子,就是躺我怀里睡的香,据雪儿研究,说是我的胳膊比你们粗,枕着舒服,他是舒服了,那我不是要活活累死?”高文心掩口而笑,又向杨慎颔首为礼,盈盈退下了。杨凌呷了口茶道:“第一件是关于兵部。前些日子传出我地死讯。京中的秘探传回的消息,刘宇有所动摇,曾向刘瑾示好,有意投靠,这个人……功利心到底是太强了,此番我退了下来。难保他不起异心。”杨慎拈起一枚果儿轻轻含入口中,含笑道:“国公只需将计划透露给刘大人知道……”杨凌缓缓摇头道:“刘宇并非我在官场上的盟友,人人皆知他是我的同路人,而且是仅次于焦阁老、权位最高的人,这样地人如果总是两面三刀,见势取舍,必然对其他人影响甚大。我准备由他去了,况且内厂已经被掏空,刘瑾早晚会发觉,如果没有刘宇这样有份量的人真心投靠他。他对我让权之举必定会生疑。”杨慎目光一闪,醒悟道:“国公调杨一清回京,又举荐我入兵科给事中,原来是这个打算?兵部中尚书主管所有事务,而将领升迁、降职具体由左侍郎负责。再有我这个给事中把关,刘宇投靠了刘瑾,能发挥的作用也有限了。”杨凌笑道:“正是,刘瑾一直着意取媚皇上,没有犯下必杀之过。你说地对,如果我和他一直朝争不断,满朝文武分成两派。这样斗上几十年,朝廷必定元气大伤,恐怕花上一百年的功夫也未必恢复的过来。长痛不如断痛,若纵他为祸,自取死路,由得他违法乱政,败坏朝纲,待收集到足够扳倒他的证据,再一举歼之。别处乱得,兵部却乱不得。兵部掌着天下兵马,国公调大人回京,必是要加强兵部的实力,以免为刘瑾所得,下大乱,尚可大治,若是军队也乱了,朝廷失去了保障,一旦此时出了大事,那就大乱而不能大治,纵是管仲乐毅复生,也没有妙手回春的办法,收拾这个乱摊子了。”“嗯,国公所虑长远,朝政在刘瑾的把持下,本来就乌烟瘴气,靡烂不堪,索性让它彻底溃烂,然后削去这块腐肉。不过军队将领如果随意迁调,整治起来就不是一时半晌了,如果这时发生战乱,大人地除奸妙计就要胎死腹中,难以实现了。”杨凌叹道:“是呀,有备无患,预防万一。其实不止是民变,如果任由刘瑾在所有衙门胡搞,恐怕军队自身就要起了暴乱了。前些日子我接到消息,辽东有两卫官兵暴乱,吓的卫指挥逃之夭夭,起因竟是军饷发不出来,最后上边拿出两千五百两银子,暴乱才平息。区区两千多两银子,就能引起这么大的动乱,为了防止士兵反弹,辽东卫所甚至不敢追究暴乱者,有鉴于此,我对兵部才不敢大意。”杨慎微微点头,不过他是文人出身,说实话对于政治,“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这句朴素真理,他也不能理解。在杨慎的心里,也不觉得那些没什么头脑地大兵会酿成大害,他关心的主要还在朝中,在于把持政策的文人。于是杨慎避开话题,问道:“不知国公所虑之二是什么?”杨凌道:“自然是速战速决,那些墙头草投靠刘瑾,我并没有阻拦,这些人的归属,完全取决于一个势字。谁能造势,谁的势大,他们便投向哪边,完全没有忠心和立场,所以这些人根本难成威胁,我自然有办法在收集到足以扳倒刘瑾地证据时,轻而易举地把他们再拉回来,现在由得他们去攀附,反而能够助长刘瑾的气焰,更利于我们的计划。可是这里边唯一地问题就是时间不能太久,半年!顶多一年!如果在这段时间里还不能对刘瑾动手,他的势力就会稳固下来,再动他就难了,我们的‘姑息养奸、一击而杀’计划必然成为一个泡影。刘瑾手下两大智囊,张彩为人机警,不会做太出格的事;张文冕因科举不中,性情偏激,其实这人对于官场**真的很憎恨,不过他的激进,注定了他只能处处树敌,而且他到底是个秀才,眼界不够远大,若让他做一府一县的幕僚智囊足矣,为刘瑾献计,却难当大任。要让刘瑾越走越远。越干越出格,尽快自已踏上黄泉路,他还需要一个好帮手,可是这样地‘人才’难寻,而且也不易取得刘瑾的信任,我还在物色当中。”杨慎目光一闪。忽然微微笑了,他坐直了身子,轻轻掸掸袍子,微笑道:“下官举荐一个人,不知国公意下如何?”“什么人?”“青城狂士卢士杰!”“青城狂士?”杨凌忽地想起那个狷狂自傲穷摆谱儿地蜀中名士,夸夸其谈讲什么以琴曲悟出治世良策的卢士杰来,这个人……眼高于顶,不切实际,就算用他来辅佐一位名君能臣,若依着他的主意来治政。也只能好心办坏事。让这位仁兄去祸害刘瑾,他都不用起坏心事儿,直接按照他“忧国忧民”的远大包袱,就足以把**害死了,可是他……这样重要地事。他能靠得住吗?杨慎正色道:“国公爷,卢兄为人狷狂、目高于顶,这是他的毛病。但是人无完人,卢兄的才学确实既博而深,只是他不象我和朱让槿从小生长在官宦人家。对于朝政耳濡目染,再与所学一一印证,才能有些心得。所以不免显得浮华不实了。若是让他经过一番磨励,未尝不能学以致用。卢士杰性情狷狂,但是德性品质却是光明磊落,胸怀坦荡,而且……他虽表现的淡泊名利,可是空负一身才学,其实他也很想有所作为。如果能有机会为国除奸,我相信卢兄会屏弃与大人的前嫌。卢兄居于青城,却是陕西人氏。刘瑾极重视乡谊,而且卢兄在巴蜀、陕西一带名气甚大,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选,无论是才气还是关系,都能迅速取得刘瑾的信任和重用。恰好我赴京时曾修书给他,请他赴京游学,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如果大人觉得可行,待他来了我可与他一谈。”杨凌沉吟不语,杨慎道:“如果国公还不放心,我便以私人名义相劝,并不透露国公的计划。以往与卢兄交往,谈起古之才子书生意气,用智计才学为国除奸的事来,卢兄常常击节赞赏,钦佩不已,我想只要我开口,卢兄必会欣然做这以身事贼、纵贼取祸的义士!”“此人……靠得住?”杨凌徐徐问道。杨慎知道他想起了朱让槿,不由苦笑一声,沉默良久才缓缓地道:“大人既信得过我,何必疑于卢兄。让槿他……他太过偏执,故作姿态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是卢士杰则不然,他地狂傲只是令他屡屡得罪人,名气虽大,并无丝毫好处,此人……决无贪利之心。”“好!那么,便请这位青城狂士出马吧,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暂以个人名义,劝他诱贼为祸、使刘瑾结怨于天下自取灭亡吧。我们走的是险棋,一步错,步步错,关乎江山社稷、万千黎民,还是小心些好。”******皇上散了早朝就匆匆赶回豹园去了,他要和唐一仙在飘雪的冬季大婚,如今正亲手设计、忙碌着自已的亲事,很少住在宫中。皇上一走,刘瑾也乘着小轿出了宫,回了自已的豪宅。换了一身熏香地袍子,正要往身上喷洒点香料,张文冕急勿勿地从后院儿赶来,刘瑾只得放下自制的喷壶,有点不耐烦地道:“有什么要紧事么?”张文冕一揖道:“刘公,听说您今儿请旨要盘查天下军民府库钱粮、各边年例银、盐引、军器,乃至夫运、柴炭?”“不错!”刘瑾沾沾自喜地道:“彻底清查,有贪腐公款,浪费税赋的,查出一个办一个,不管多大的官儿,不管是谁地人。该赔地赔、该罚的罚、该充军的充军、该杀头地杀头!这些事儿,六部的官儿哪有不沾边地,只要风声一放出去,那些屁股不干净的就得乖乖来投靠咱家。而且只考核京官政绩,那是明显在整杨凌的人,来个全国大清查。就不显山不露水了,而且也能干出些政绩,叫那些满口道德文章的读书人看看,我刘瑾主政,也是很有些本事的。”张文冕埋怨道:“刘公,您有这份雄心壮志,那自然是好,可是听说您把这差使派给了户部和刑部,他们现在还不是咱们的人,明着顺从公公您。暗地里还是听李东阳、杨廷和的,他们能诚心给您办事儿么?要是敷衍了事怎么办?公公地一番心血不就白费了么?”“这个……”,刘瑾也有点儿烦,投靠他的人是不少,可是能够交付大事的却不多。司礼监到是有许多亲信,可是刘瑾并不大愿意任用太监,各地地镇守太监他也是没办法,才竭力拉拢,司礼监的那帮货色他又不是不知道。让他们搜刮民财行,哪有一个会办事儿的呀,把他们派出去。那不是坏了我刘瑾的名声吗?刘瑾自已也贪,而且贪的厉害,寻常送礼地,少于三千两银子,门儿都别想进,如果是求官的,那起价就是一万两。可是他自已一身白毛儿,偏偏瞅着别人象妖精,如果听说谁贪污收贿。那是真的气冲斗牛。“唉!文冕呐,投靠咱家的人虽多,可是能独挡一面的人才却少呀,不交给户部、刑部,你让咱家派谁出去?”“公公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行事刚毅果断,权威无人能及,学生听说,内廷地公公们都称您是‘小太祖’呢,难道还招揽不到可用之才?”刘瑾一听来了精神,连忙问道:“什么什么?什么小太祖?”张文冕道:“公公杀伐果断,以酷法严刑对待贪官污吏、庸糠之臣,颇有当年太祖皇帝遗风,所以内廷的公公们私下里都恭维您是‘小太祖’,我是听罗公公说的。”刘瑾听说内廷地太监们把他比喻成朱元璋,不由眉开眼笑,嘴都合不拢了,他笑道:“罗祥又来了?呵呵,咱家又把他的事儿给忘了,他这灌肠大使做是忒可怜了点儿,回头我写个条子,你着人送去,把他调内厂办差吧。”“是。”张文冕答应一声。“唉,咱家虽有太祖皇帝那般的雄心壮志,可惜却没有太祖皇帝那么多的能臣干吏可用,依附于我的那班官儿,大都是趋炎附势之辈,除了张彩、曹文锦、石文义……嗯?”刘瑾忽然醒悟过来,看了张文冕一眼,笑道:“文冕呐,对咱家还有什么话儿需要绕着弯说么?想要个出身是吧?嗯……明儿吧,明天我和李东阳商量商量,先调你做个户部主事,有你在那儿,这差使就不怕他们糊弄我。”张文冕一听喜出望向,连忙跪地磕头,说道:“多谢公公栽培,文冕没齿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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