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大爷时隔多年,再次睡在了娇姨娘院子里,这个消息像是被风吹了一样,不到两刻钟全府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仇氏听闻这个消息后,差点晕厥过去,只瞪着双眼看着门帘,一脸愤怒与绝望,自言自语道:“他又负我……”
唯一不知道的怕也只有跟温老夫人睡在一起的温宥娘了。
今日的事情让老夫人受了许多刺激,等送走两家的人之后,老夫人就倒下了。
温宥娘自然要留下来给温老夫人伺疾。
老夫人从回到自己院子便开始落泪,怎么劝也劝不住,连晚饭都没有吃,一直到晚间休息了才让温宥娘留下陪她。
老夫人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刚强人,心机城府见识也不深,因娘家的原因也有些爱财,然而要说心地却是不坏,反而有些软。
两祖孙躺在床上,老夫人睡不着,只抱着自己瘦小的孙女儿又开始想哭。
“咱们祖孙俩啊,这辈子都不容易。”老夫人哽咽道。
温宥娘能说什么,也只能劝道:“祖母别难过了,你还有我跟弟弟呢。以后我们两个都孝顺您,让您开开心心的。”
老夫人闻言更是伤心,只是哭了一下午也哭不出来什么了,便捡着话与温宥娘说。
本来是长辈之间的事情,没道理说给小辈的听,然而温老夫人嫁进温家几十年,许多话是连身边老嬷嬷都不想说的,到如今心灰之后却只寻得一个孙女儿说自己的贴心话。
老夫人本姓徐,与温宥娘的外祖母出自同一家族,两人同宗同族相隔不过三代。
只是那时温宥娘外祖母的父亲官大一些,又跟张府早过世的太老爷有过命的交情,两家才有了联姻。
而老夫人的父亲那时不过举人,只能嫁到当时同是举人家的温府。
两家本就是门当户对,然而老夫人嫁进温家来却并没有过上想象中的恩爱日子,只因她的婆婆跟徐家有仇。
这又要涉及到老夫人上一代的恩怨,事关徐、吴、廖家三府。
徐家、廖家、吴家百年前都是同一地的大商户,后来都选择了将自己所出的儿子过继给庶人,想要弃商从文。
朝廷开了科举,然而商户即便放弃从商,也三代内不得科举。
雄心壮志见过世面的商人们又哪等得起三代之后,最后很多都选择了过继的法子,将自己读书成器的儿子往科举上送。
当时吴家最先过继自己的儿子出去,就是后来的吴府,那个考上秀才的比徐、廖两家的都要大上两辈。
然后就是徐、廖两家,在时隔四十年后,各自过继了一子在自己的族中。
只廖家花了一半家财才将儿子过继到了同族一家出了几代举子的人家名下,还只是庶子,只为了几代读书人的名头,那人便是温府太夫人的父亲。
而徐家为了省钱,只花了少许的钱将儿子过继到了一户绝户家,给那家续了香火,剩下的财产全都留给了自己儿子,没便宜外人,那个过继的就是老夫人的祖父。
当时太夫人的父亲被过继到的那一家与吴家乃是世家交好,两家人互相走动得极为勤快,孩子之间自然就熟悉了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夫人便对吴府的小公子动了心思。加之两家本有联姻的想法在两府来往时并没有男女忌讳。
然而等到太夫人年满十五及笄之后,却是得知了吴府与徐府结亲的消息,而那小公子定下的姑娘正是太夫人的小姑姑。
太夫人的父亲本就是过继来的,与吴府世家交好的是廖家嫡出一脉。两家互通婚多年,也至于因一次婚事不成而结怨。
但太夫人却是怨恨起徐家来了,觉得她与吴府公子之间无缘,是因为徐家夺亲抢了她的未来夫婿。
自此后要遇见徐家的女眷们便开始言语刻薄起来,结果倒是让自己跟吴府公子的事情坏了自己的闺名,在当地难以嫁人。
不到一年太夫人的父亲考了官,与当地温家老太爷相交甚得,互许了婚事,将太夫人嫁到了温家。
要故事只停于此,便也只不过是一场遗憾,不会有有后来的婆媳之争。
只可惜命运之事,向来由天不由人。
温家老太爷不知从哪知道了太夫人曾经的心思,也有可能是太夫人后来在温家露出了什么马脚。
在温老爷子出生七年后,温家太老爷突如其然的纳了一房妾室。
那房妾室并不是厉害的,也不漂亮,性子也温和。
然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