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第一年,卫宁生日,那个时候他刚刚陪着沈曜翔进剧组拍戏给他做起了小助理,每天跟在他身后打杂,根本完全忘了这回事情,还是生日前两天刷微博的时候看到有粉丝在问今年不办生日会吗才想起来。{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可?乐小?说?网>
生日过了这么多年,一把年纪了卫宁当然不care这个,他就是想着去年没有送礼物口头答应了今年给自己备大礼的某个人到底会准备一份什么大礼给他。
不过沈曜翔却是一副失忆了的样子,每天除了拍戏琢磨剧本,说的话题也大多是围绕他的电影,似乎完全忘了卫宁生日快要到了这回事,卫宁虽然不在乎过不过生日,但是沈曜翔真要是不记得了,多少他还是会有些郁闷。
于是怀着这样稍微有点别扭的小心思,故意没有去提醒他,就看他能不能自己想起来,然后一直到生日前那天晚上,眼见着沈曜翔依旧什么都没说有直接睡死过去的意思,卫宁终于是忍不住了,一个翻身坐到他身上去,用力把人摇了醒:“起来起来。”
沈曜翔迷迷糊糊哈欠连天,这些天忙着拍戏实在是累了,不像卫宁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实在没力气陪他折腾,眼睛都睁不开一只手搭上他的腰:“怎么了?睡觉吧,折腾什么……”
“我的生日礼物呢?你从去年拖欠到今年还想赖过去?”卫宁气势汹汹地不满质问他。
沈曜翔闭着眼睛沉默了半天,在卫宁以为他已经又睡着了的时候嘴角却慢慢扬了起来,睁开眼睛看向他:“我说,你就这么着急啊?你生日不是明天吗?我本来想明早再给你的。”
卫宁愣了一下:“你记得?”
沈曜翔笑着拍了拍坐在自己胯上的人的腰:“当然记得,你的生日我哪里敢忘。”
“真记得啊?”
“可以了你,不就是要礼物嘛,起来,我现在拿给你。”
卫宁终于是笑了,从他身上爬下来,催促他:“快点快点。”
沈曜翔很无奈地摇了摇头,下了床,去把公文包拿了进来,从里头取出了一份牛皮纸文件夹,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递给卫宁看:“就是这个,工作室的改名文件,以后是我们两个的名字了。”
卫宁仔细看了看,是工商部门的文件,以前他的工作室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现在改成了他们两个的名字一起,连logo也重新设计了,之前一直说着跟他一起,但是卫宁倒是没想到他会真的去把工作室的名字也给改了。
“这就是你的大礼啊?”
“你不满意?”沈曜翔抓了抓头发,很无奈地解释:“送那些贵的要死的东西你也不稀罕,我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实际一些,也比较有意义,你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卫宁低着头视线落在那份文件上,沈曜翔看不清他的表情,以为他是不喜欢,想着要再说点什么,他却突然抬起了头,眼里的笑意完全地晕染了开来:“这个我很喜欢,不过还不够。”
“寿星最大,你说吧,还想要什么。”
卫宁眼里的笑意变得狡黠,伸手就扯他的睡衣扣子:“你。”
沈曜翔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愣了两秒钟慢慢回味过来他这话里的意思:“……你确定?”
看着他变得僵硬古怪的脸色,卫宁笑得越发得意,一颗一颗解开他的扣子,手指在他的胸口撩拨着:“当然确定,这种事情我有必要不确定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就只是从第一次开始就一直是他主动,似乎他们已经默认了这样的模式,现在卫宁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确实有些出乎沈曜翔的意料就是了:“我明早还要拍戏……”
“不许耍赖,寿星最大。”卫宁不依不饶,坚决地把他的上衣给扯开了。
因为他的动作太过猴急,沈曜翔被他弄得有些痒,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行了,你来就你来吧,不过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别跟毛头小子一样好吗?”
卫宁拍了他屁股一巴掌:“你别那么多废话,好好享受吧。”
困难的前戏做了快有半个小时,沈曜翔几乎又要睡过去了,卫宁埋头卖力地在他身上倒腾,自己觉得差不多了似乎觉得一直没听到他发出声音,抬头一看,他竟然真的已经睡着了!
挑逗了人半天结果把人挑逗得直接睡死过去,也是有够失败的,卫宁挫败地翻身下去,心里有些不痛快,再看沈曜翔眼下一圈乌青,知道他这些天比较辛苦,尤其这两天天天开夜戏,应该确实是累了,于是也就算了,帮他拉起被子,想了想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笑着呢喃:“晚安。”
一觉睡到天亮,沈曜翔醒来发现卫宁挤在床边上自己却占了大半张床,呆了一下才想起昨晚的事情,自己确实答应了他,然后两人在大床中间搞了半天他睡过去了……
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沈曜翔坐起身,把几乎被他挤得要掉床下去的卫宁拉过来了一些,无奈笑了笑,算了,今晚再补偿他吧。
睡梦中的卫宁翻了个身,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好的东西,嘴角都扬了起来,还呢喃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曜翔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起身去了浴室。
至于最后这另外一份生日礼物,卫宁到底有没有讨回来,那也确实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第一个拍摄地拍完辗转去下一处之前,俩人回了北京一趟,本也就是待个三两天休整一下,卫宁妈妈一个电话打过来,坚决要他们回家去一趟。
原本以为是当妈妈的太想儿子,沈曜翔就陪着他去了,上了饭桌老人先是随口问了问这半个月他们在外头拍戏的状况,实际上卫宁知道他们根本不关心这个,也只是问什么答什么等着切入正题。
饭吃到一半,卫妈妈给他们两个一人夹了一筷子菜,状似不经意地说了起来:“宁宁你表弟媳妇前两天生了个八斤重的大胖小子,我跟你爸早上去医院看过了,圆眼睛圆脑袋的真是可爱。”
“真的啊,”卫宁一听眼睛都亮了一些,笑了起来:“怎么不早跟我说呢,诶曜翔我们一会儿也去医院看看给小侄子包个红包吧。”
沈曜翔笑着点头:“好。”
卫妈妈犹豫了一下,迟疑着把话说出了口:“你们不打算要个孩子?”
“咳——”正在喝汤的卫宁被这话吓得差点呛到,没出息的连着咳了几声,沈曜翔很无奈地伸手过去给他拍背,才慢慢缓过劲来,讪笑着提醒他妈:“我们两个男的,怎么可能要孩子。”
“为什么不可能,”卫妈妈一听这话有些不高兴了:“找代孕或者干脆领养一个,怎么都好,你们总不能一辈子都没个孩子吧,以后老了怎么办?”
“现在就算是真夫妻,没有孩子的家庭也不在少数,何况我们两个男的,要孩子做什么,我们都比较喜欢两个人生活,不想再添个累赘。”
“孩子怎么会是累赘,”他爸爸也接上话:“有个孩子也挺好的,可以跟你们做个伴,老了还能照顾你们给你们送终,省的以后寂寞。”
“我们才三十岁,用得着现在就考虑养老送终的事嘛……”卫宁有些尴尬:“再说我们两个工作都这么忙,又没有规律,十天半个月不着家的,哪来的时间养孩子。”
“孩子我们可以先帮着带,等大点了就好了,”卫妈妈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并不吃他这一套:“有了孩子你们自然就晓得要顾着家了,要不两个大男人实在不像过日子的样子,你看看你们那个家,东西到处乱扔又不收拾,哪里有点家的样子。”
也就那么一次没来得及收拾而已,被逮着了一直说到现在,说来也实在是冤枉得很,卫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怕惹老人家不高兴,桌子下的脚踢了踢沈曜翔,示意他说一句,沈曜翔讨好地给两位老人夹菜:“这事急不来,我跟宁宁考虑一下,商量商量再说吧。”
卫宁听了简直要翻白眼了,这事有什么好考虑商量的,他一点都不想莫名其妙地多个累赘在身边累成狗的时候还要伺候小的好吗?
屋子里一直开着没人看的电视在播娱乐新闻,正好提起沈曜翔工作室改名的事情,卫宁爸爸看了一眼问他们:“你们是决定以后一起工作?”
卫宁点头:“嗯,所以爸妈你们放心了,我们以后生活工作都在一起,互相陪着就够了,真不需要孩子。”
“这哪里能一样,”卫宁妈妈嘀咕了一句:“光是工作搅和在一起有什么用,结不了婚要是连孩子也不养一个,以后说断还不是得断。”
“……”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吃着饭,知道老人家这是不高兴他们的敷衍,也没法再继续沟通,也就随她说了,不反驳便是。
下午的时候,他们还是去了一趟医院,送了红包跟新生儿的爸妈说了几句话,还逗弄了刚睡醒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卫宁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伸手指去拨弄小床里新生儿柔软的脸蛋,生怕碰碎了他,沈曜翔在一旁看着,突然就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一直以来就暗暗发誓以后要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会加倍地对他好,年少时有过的愿望到现在都已经渐渐淡去,孩子或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了,但身边有了卫宁,其实其他的也都无所谓了。
这个世上的事情不可能事事都那么圆满,总要有舍有得,他能够选择自己认为最值得的就够了。
出门上车之后,沈曜翔才问起卫宁:“我看你刚才一直在逗你小侄子玩的,不是挺喜欢小孩子的嘛,怎么你爸妈一说要我们养个孩子你又那么反感?”
“养孩子要操心多少事情,你以为是养阿猫阿狗啊?再说了,你能给我生孩子吗?你要是生的出来,再麻烦我都养。”
要生也是你生吧,沈曜翔笑了笑:“可是你爸妈不会放过我们的吧?”
“态度摆坚决一些,我可不想领个孩子回来又扔给他们把他们给累着了,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指望孩子给养老,我们多赚点钱还怕老了会饿死啊。”
“……还是有些不一样吧,就算是请护工也肯定不如自己亲人那么贴心,你爸妈也是怕你老了没人照顾。”
“不是还有你吗?我们互相照顾就是了。”
“等我们都老到不能动了怎么办?或者我们哪个先走了……”
“呸呸,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最好我们都活到九十九,然后手牵手一起赴黄泉。”
“你这也想得太过好了……”
“做人有的时候需要乐观一点。”卫宁笑着从口袋里掏了一枚硬币出来,高高抛起用一只手手心接住,另一只手的手掌覆盖上去,问沈曜翔:“猜猜是花还是字,你猜对了我们就接受爸妈的提议去养个孩子,猜错了就听我的,坚持过二人世界不动摇。”
开着车的沈曜翔瞥了一眼,淡定道:“字。”
卫宁笑了笑,两只手转了一圈再打开,朝上的一面是花,他猜错了。
“……”这样故意作弊的小伎俩,沈曜翔想了想还是懒得揭穿他了。
卫宁不愿意答应养孩子的事情,他爸妈也拿他没办法,除了每次见到唠叨几句对他们两个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却让卫宁对这个问题转了态度。
那是他们从美国回来之后没多久,低调了近一年的卫宁发行新单曲复出,各种各样的行程都排满了,接着又开巡演,每天都是连轴转,休息时间也少了很多,他的身体就是那个时候突然出了毛病。
起初只是偶尔会流鼻血,到后来这个偶尔的频率越来越高,还持续性低烧,浑身都提不起力气来上台都是强撑着随便吃点退烧药也不想去医院,沈曜翔不在身边怕他担心也没有告诉他,一直到某次上台之前突然鼻血流不止到晕过去被送进医院,在医院住了两天,医生检查过后告诉他,是疑是白血病。
听到这话,卫宁懵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后医生再说了什么几乎都没有听进去,连怎么拿出手机给沈曜翔打电话的都给忘了,只记得一直当自己开口说出“我可能得了白血病”,那边的沉默呼吸声才终于渐渐让他混沌的思绪变得清晰起来,脑子里慢慢有了自己可能得了绝症,可能治不好,可能会死的概念,眼圈一下就红了,他不是怕死,他只是舍不得沈曜翔而已。
“……确定了吗?”
沈曜翔的语气很平静,几乎让人听不出情绪,卫宁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回答他:“医生说是疑是,让我回北京的大医院再去检查确定。”
“回来吧,我去接你。”
挂断电话,卫宁满脑子依旧是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不断回想着的,只有沈曜翔说的最后那句“别怕,我会陪你一起”,他的语气虽然装得平静,但是卫宁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其实也在颤抖,却依旧克制着情绪,安慰自己。
三个小时之后,沈曜翔就搭飞机赶来了他所在的城市接他回去,一见到他卫宁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睛红没出息的样子,沈曜翔拉过他,轻拍了拍他的背,温柔地安抚他:“没事,天塌下来我陪着你。”
回北京之后当天晚上卫宁就直接住进了医院里做了全面检查,结果要等两天才能出来,卫宁不愿意在医院待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他觉得压抑难受,沈曜翔也依着他,把他接回了家里。
那两天卫宁对沈曜翔的依赖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粘着他,视线一刻都不想从他身上移开,沈曜翔一副仿佛没发生过事情的样子,依旧如往常那样跟他说说笑笑,给他做饭陪他看电视,事事都顺着他,不提半句生病的事情。
就是他越是这样,卫宁就越是难受,憋了两天在结果出来的前一天晚上入睡时,房间里的灯都灭了之后,黑暗中终于是没忍住开口问了他:“要是我真有病,你打算怎么办?”
卫宁是背对着他靠在他怀里,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沈曜翔却能清楚感觉到他的不安,这几天提也不提这事,只是因为他自己也很不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而已:“陪你一起看病,治好的人也很多,你不是说做人需要乐观一些吗?”
“那万一治不好呢,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现在不想那些万一的事情,结果还没定,还不一定就是有病呢。”
卫宁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