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蔷站着,底气很足,一点畏惧的姿态都没有。
“不替酒店着想的人,究竟是我,还是白总您!?您问我知不知道昨天的客人是谁,那么不如白总来告诉我昨天的客人到底是谁吧!”
白维奇愣住,一时间像是没料到倪蔷会有这样的气势,会议室的其他人也都被她的强势震慑住。
白维奇没有回答她,更没有别的人敢在这个时候插话,气氛凝住。
倪蔷道:“还是我来说吧,没错,在出事之前,我不知道5508号房间住的人会是许先生,我也不知道这位许先生的来头有多大,因为没有人告诉我!那位尊贵的客人是亲自接待的,大概您刚到酒店,尚且还不熟悉酒店的工作流程,所以没有按程序走,但我必须提醒你,像昨天那样的做法是错误的,而造成那样后果的人也不是我,而是,你!白总经理!”
白维奇脸颊的肌肉动了动,努力压抑着自己。
倪蔷看也不看他,“你可以因为我昨天顶撞许先生的事向我问责,但身为前厅部经理,身为酒店的一员,我也有一个疑问想跟在座的同僚分享一下,那就是——白总,您是不是真的适合管理这家您祖上留下来的酒店?!”
众人哗然。
一方面是为倪蔷的大胆发言,另一方面却又是为她抛出去的这个问题而深思……
倪蔷话毕,紧盯着白维奇,“我的解释就是这么多,不知道您满不满意,如果觉得还行,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回去补觉了?白总,我下午还要上班。”
白维奇被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摔门而出。
倪蔷望着他愤然而去的背影,憋在心底的那口气仍然胸口发作,横冲直闯,不肯消停!
有人从她身后出去,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作鼓励和……安慰吧。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顶撞上司,和上司叫板,这是多么的英勇无畏呀!
倪蔷事后想,她大概真是厌倦了这份工作了,所以才会冒这样的险……
会议室的人走了干净,她自己又在里面坐了会儿才收拾东西回家。
到了家便又倒头继续睡,一点钟起床吃午饭,恍恍惚惚地,觉得上午发生的事像一场梦。
她大概……还没睡醒吧?
吃完饭,倪蔷犹豫着,她要不要去上班——
脑补着去到办公室收到辞退信的画面,心里还是略有失落的。
毕竟多年的人生规划全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的,丢了工作,她不会活不下去,但会难过。这是真的。
想了想,她还是重拾自信去上班了。
刚到办公室门口,里面的人便在同一时间像是被人施了法术,纷纷扭过头来看向她。
倪蔷站在门口,“干什么?没事做呀?”
林古华走过来,对她竖了个大拇指,“女壮士!”
倪蔷:“……”
整整一下午,甚至往后的几天,倪蔷都没收到辞退信。
在办公室休息的时候,同事替她分析理由,倪蔷觉得很在理:她之所以没有被白维奇辞退,是因为她在酒店的所为是很多人看在眼里的,以白维奇一人的能力来辞退她,难。再有就是她顶撞他,是在很多部门的主管经理面前,而且理由充分,句句在理,他要是辞了她,难以服众。
倪蔷在这两条上又加了一条:白维奇是个变态,他留她,一定是在想办法折磨她!
这个理由通过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可以得到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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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蔷大姨的女儿带着孩子从邻市回到堰州,一家人团聚,家里有些挤。
大姨杜兰便拜托杜若为她女儿安排住处。
杜若在以前工作的学校附近买过一套小户的两室一厅,恰好,杜兰的女儿卢利媛一到堰州,便安排他们住在那里,距离倪蔷家也并不远,可以照应。
卢利媛母子来的前一天晚上,杜若在厨房做饭,切菜时特地嘱咐倪蔷,“利媛来,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儿,利媛是可怜孩子,离婚女人带个孩子不容易,你不喜欢就别往跟前凑,别到时候嘴上没把门的说出了难听话,都是亲戚以后不好来往!”
倪蔷撇嘴说:“我大姨,一直看着你的那套房子呢!”
杜若拿铲子要敲她,“瞎说什么!我跟你说的你得记住了!”
倪蔷急道:“好好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儿道理和眼色还是有的吧!您净瞎操心!”
杜若说:“我不操心怎么办?万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