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是那么好坐的?很多时候,皇上也要放下自己的喜恶,只以大局作为权衡的标准。影响大局的,必须果决行事;无关痛痒的,忽略不计。
宋清远是无关痛痒的,所以皇上定了死罪有了他自尽的事,不过是用来安抚柳阁老。
徐曼安也是无关痛痒的,皇上不想天牢里的那个人又被人们想起,从而催着他定罪论处。
皇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荣国公夫人,道:“知道了。别遇到事情就哭,哭坏了眼睛可怎么好?面色也不大好,快回府去歇息。”
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言语。
荣国公夫人的心凉的成了冰块儿。
荣国公则忙前忙后地打点官府,求他们快些找到徐曼安的下落。
官府答应得爽快,就是不见切实的行动。
这件事在一定的程度上,让很多命妇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到底是个大活人,硬是没人在意她的死活。可见女子是有多可怜,没了可以依附的家族,便如浮萍一般。
生死、荣辱,都与家族息息相关。
自然,是有特例的——杨文慧。别说她的父亲还在内阁,便是有朝一日杨阁老倒台了,这女子照样儿能好端端地活下去。境遇再难,她也能找到生路。
慨叹完,便有人开始猜测徐曼安是被谁害了——遇害已是定局,凶手若是只要她身败名裂,不可能扣押她这么多天。
叶浔、杨文慧都是人们怀疑的目标。有的人看戏不怕台高,去官府打听过。有官差查过了,徐曼安出事之前,见过这两个人。
别说见过徐曼安,就算是没见过,也会成为重点怀疑的对象——叶浔还是有这点儿自知之明的,也就不觉得自己是帮杨文慧背了半个黑锅。转头就丢下这些是非,忙着请客,给太夫人多引荐一些人。
现在她不肯再让太夫人躲清闲,几番劝说之后,太夫人接受了她的好意,婆媳两个一同应承前来的宾客。
宫里的皇后得了一批螃蟹,各赏了裴府一筐。
能进宫的东西,都是最好的,这一批蟹俱是个儿大、肥美。叶浔让厨房爆炒、清蒸或是做成香辣味,自己却只能饱饱眼福。
蟹性寒,对身体无益,想要孩子,就要少吃这类食物。
太夫人见叶浔连一向喜欢的香辣蟹都只是尝一口就了事,笑得眉目弯弯。
儿媳懂事,她这个做婆婆的就是省心,连敲边鼓都不用做。
叶浔自己不吃,也不让江宜室碰,详细地拟了一个忌口的单子,让半夏送了过去。话不需说明,江宜室也能明白。
随后又骂自己迷糊,忌口的说了,平日要多吃什么也该写出来,就又补了一张单子,还写了一大堆菜肴、糕点、羹汤的名字,让半夏再送去。
半夏只觉得夫人累得慌。好在那边也只剩子嗣这一桩事棘手,别的都理顺了。
江宜室为此喜上眉梢。
叶世涛和叶浔不一样,打小被外祖父熏陶出了反作用——医书是一页都看不下去的,平日用饭又很是任性,不管饭食对身体有无好处,只管他想不想吃喜不喜欢吃。这样一来,身边的厨子手艺都是一流的,就是没几个了解养身之道。不需要了解。
她也好不到哪儿去,百~万\小!说总离不开诗词戏本子,得了医书的第一反应是“得快点儿给阿浔拿去”,看都不看内容就送出去。贴身服侍的仆妇对养身之道也是随大流,大家都知道的,她们也知道;大家一知半解的,她们也跟着犯迷糊。
现在饮食上方方面面都仔细着,身体调理好是迟早的事。
这个月下旬,叶世淇和叶冰的婚事先后定了下来。
与叶世淇定亲的是礼部郎中赵大人的长女,与叶冰定亲的是太常寺少卿孙大人的次子。
王氏打算让兄妹两个今年都成亲。尤其叶冰,越早嫁出去越省心。
说句不厚道的话,她有时候都觉得这个女儿简直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她是做娘的,这阵子却是越来越看不透女儿真切的心思了。她说什么,叶冰都是点头称是,态度总是让她看不出情绪。
叶冰对她,还不如对叶夫人亲热。对祖母还时常撒个娇呢,对她则是一板一眼的,那副不阴不阳的劲儿……气死人。
王氏明白女儿为了什么才是这个样子,因为明白才更觉得女儿蠢得要死。时间久了,偶尔真是恨得咬牙切齿的。随她去吧,嫁了人之后过得好不好那要看造化,好的坏的例子都摆着呢,只看她愿意学谁罢了。
四个儿女,王氏就算有心,也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倾注在一个不听话的女儿身上。
相反于不开窍的女儿,儿子就省心多了。世淇现在对父母言听计从,时不时地留心着江宜室那边的动静,尽可能不着痕迹的帮点儿小忙。
这样多好。
有时候,王氏对婆婆也是有点儿无可奈何的。做祖母的,也不能身边儿有谁就只宠谁啊?阿浔跟二房划清界限了,可没跟祖父祖母划清界限。你倒是没事就让仆妇给阿浔送点儿东西过去嘘寒问暖一番啊,一味的揪着冰儿四处逢迎赏赐不断算是怎么回事?合着阿浔孝顺了你这么多年都打水漂了?
她要是阿浔,早就心寒了。
越来越明白长房为什么闹出那么多龌龊事了——她这个婆婆,不到最后关头,就是个拎不清的。她看着是真上火。
转念又想,这么着也好,阿浔心寒之后,负担能少一些。
阿浔那孩子,唉……有时候王氏真觉得她在叶家就是棵荒郊野地里的小白菜,得亏自己有主意,得亏有柳家,不然哪,能活几年都不好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的就是这样,好事坏事糟心事都黏在一起,磨着人的性子。什么时候大彻大悟不以为意了,也就快入土为安了。
比起王氏,叶浔没那么多计较,尤其这几天,只琢磨一件事:
这个月的小日子一直没来。
要细算起来,从上个月到现在,可就是一个多月的光景。
有喜了?
她没事就给自己把把脉,但是那点儿道行有限,再加上满打满算也没多久,看出征兆才是怪事。
于是开始犯嘀咕了:是心想事成了,还是想有喜的念头太强弄得小日子不准了?
她开始回想自己这段日子有没有反常的行径,例如嗜睡、口味变化等等。全无收获。白日还是精神抖擞活蹦乱跳的,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吃辣。非要说出点儿不同,是被两只猫带的开始爱吃鱼了——鱼虾做成辣味的,也很下饭。
裴奕知道她这个月小日子没来,没说什么,但是晚上不闹她了,心平气和地搂着她睡觉。她心安之余,其实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平时那就是一条狼啊,现在清心寡欲的像和尚。
可不管怎样,她不需要有负担,等个结果就是了。
月底,天气一早一晚的没那么热了。
这一天,叶浔得到了两个消息:
叶世涛不日返京;
徐曼安有下落了,官差在护城河打捞上了她的尸身。人的样貌已经无从辨认,是通过衣物、首饰得出了结果。
叶浔听说之后,险些怀疑不是杨文慧下的手。太残酷了些。她想,若是去找杨文慧询问,不知道她会不会诉说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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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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