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太太之命,接六小姐和柳姨娘回府。”
低垂着脑袋的丁柔使得柳氏心惊,握住丁柔微凉的手,柳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才是,她们早走半盏差的功夫就好了。丁柔拍了拍柳氏的手背,声音很轻很低:“娘,我没事,你别担心。”
丁柔再抬头时唇边噙着一丝浅淡的笑容,老天爷你玩不死我的,再大的挫折意外都有过去的一日。被人堵在庄子上,丁柔再难假死离开。有过充分社会阅历的丁柔不是愣头青,谋而后动,冲动是魔鬼。
李妈妈神色恍惚,实在是太巧了,怎么会如此赶巧?来接人的妈妈姓王,嫁于府中的管事,同李妈妈亲姑姑是干姐妹,大太太让她来,是指望她那双精明的眼睛先看看丁柔是不是有所收敛,回去承禀给大太太,她也好做到心里有数。王妈妈扫了丁柔一眼后,久经世故的眸子微怔,六小姐,不一样了。
王妈妈不敢大意,屈膝笑道:“请六小姐收拾衣物回府,大太太和几位小姐常念叨起六小姐,您这病可养好了?”
养病是极佳的借口,丁柔笑着点头:“好得差不多了,劳烦母亲惦记着,你且稍等片刻,我和娘收敛衣物。”
“不急,不急。”王妈妈忙道,见庄子上放着得棺材,王妈妈皱了皱眉头,李妈妈上前道:“前一阵六小姐得了重病,好悬救不会来,听老人们说,先预备下棺椁冲冲,果然六小姐熬过了生死关,棺椁没来得急收敛,都是上好的木料,我估摸着以后也能用上。”
“不是我说你,就惦记着贪些小囘便宜,摆着棺椁渗人了些,你如今是双身子,不图个吉利?快收了去,仔细我回府告诉老姐姐,让她收拾你。”
李妈妈笑了笑,更为热情亲近上一分:“千万别同姑姑说,她老人家肝火旺,会骂死我的,气着她是我的罪过。”
王妈妈挽住李妈妈.略带一分责怪:“你这岁数上有了身子,本就极为难得,你偏不仔细,担心过去不鬼门关留下两个小的无人照看,可怎么成?呸,呸,呸。”王妈妈自知失言打了嘴巴,扶着李妈妈进屋坐等丁柔收拾行装,顺便探听丁柔在庄子上的事儿,回去也好同大太太回禀。
李妈妈虽然爱占便宜,可心肠不坏,又感念丁柔大恩,为儿子女儿着想,将丁柔夸得跟多花似的,稳重,厚道,沉着,聪慧,机敏,孝顺等等,弄得王妈妈愣神,“你说得是六小姐?我怎么听着像是天上的仙女呢。”
“王家姑姑,我可是句句实话,六小姐...”李妈妈将声音压得极低,“你不是外人,我同你说了吧,六小姐自从病好后变得非同一般,我听柳姨娘说起,她们去落凤山投掷过铜钱,六小姐一下子就投中了,这将来...”
话不用说德太明白,王妈妈惊到:“投中了?不会是柳姨娘故意如此...不会,以柳姨娘的品性不会说谎话,可有五六年没听说有小姐能投中铜钱了,还是六小姐福气大。”
“六小姐福气大,不就是丁府的福气?不瞒王家姑姑说,等过两年丫头再大些,我就送去给六小姐。”
“你舍得?”王妈妈更觉吃惊,李妈妈一直舍不得闺女去伺候小姐们。
李妈妈抿了抿发鬓,低笑:“我是舍不得丫头去做婢女,可有句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六小姐长本事长见识,总比围着转强些,六小姐仁慈,再有姑姑照看,我也放心些。”
王妈妈抿嘴一笑,“六小姐给了你什么好处?这嘴跟抹了蜜糖似的。”
李妈妈正色道:“我是真心敬重六小姐,王家姑姑,给我姑姑带句话,六小姐是我的大恩囘人。”
“好,好,我记下了。”
带话不过个幌子,李妈妈有事不会在信上说,她是说给自己听的,王妈妈心眼儿也不少,记下了李妈**话,等到大太太跟前回话时,王妈妈自然会帮着六小姐说些好话。王妈妈对丁柔刮目相看,李妈妈不是为几两银子就肯这般卖力气的,尤其是王妈妈又亲眼见了丁柔,同出府前的骄横偏执相比,丁柔柔和冷静了些,在她面前李妈妈有种面对大太太的感觉,六小姐有能投进去铜钱,将来的姻缘相比不错,此时结下分善缘,万一一日求到六小姐跟前也好张口说话。
似王妈妈这类府里的老妈妈可不仅是对主子忠诚,眼力上也是要有的,王妈妈不着急催促丁柔启程,陪着李妈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