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嫂,五嫂,每天早晨,刚刚爬出被窝,奶奶家的房客,那个姓范的小脚老太太都要捂着浮肿的面庞,忧心忡忡地走进屋来:五嫂,五嫂,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小脚老太太年近五旬,如果不是严重浮肿,从她那适中的身材、细白的皮肤,可以想见年轻时,肯定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小美人小脚老太太薄薄的小嘴巴像只老母鸡似地一天到晚咯咯咯地,没完没了地念叨着:五嫂,五嫂,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哟——,这似乎成了惯例,我扒在被窝里,模仿着小脚老太太的样子,顽皮地捂着自己的小脸,冲着奶奶哟哟着:奶奶,奶奶,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这孩子,小脚老太太见状,冲我苦笑道:这孩子,好调皮!嗯,正忙碌着的奶奶,认真地审视一番小脚老太太的面庞:是有些胖了,老范艾抓点药吃吧!唉,小脚老太太苦涩地咧了咧嘴:五嫂艾还抓药呐,饭都吃不上溜,哪来的钱,抓药啊说着,小脚老太太顺手从铁锅里,抓起一块热气滚滚的玉米饼,老姑见状,气鼓鼓地嘀咕道:这个褶子,真不要脸,总吃咱们家的饭,咱们家的饭是白来的艾咱们还吃不饱呐!老闺女,爷爷轻轻地推了推老姑:老闺女,小点声,让她听到,多不好艾唉,吃就吃点吧,她,真够可怜的!被老姑嘲讽为褶子的小脚老太太,一边咀嚼着玉米饼,一边继续与奶奶絮叨着她那日益恶化的病情,我与老姑穿上衣服,一前一后,溜出屋门,我一转身,悄悄地溜进褶子的屋子里,老姑也随后跟了进来
褶子租住的这套奶奶家的房间,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行装极其简单,仅有两床棉被,一条褥子,以及寥寥可数的几件换洗衣服
在光秃秃的土炕尽头,放置着两个装祯精美的小皮箱,这引起我强烈的兴趣
我蹑手蹑脚地爬上土炕,轻轻地打开小皮箱,老姑也偷偷地凑慢来,我们两人同时往皮箱里张望起来:豁豁豁,皮箱里面没有他物,全部都是各种各样工艺精湛、小巧伶珑的酒盅、酒杯、盘子、汤匙等等瓷器
我顺手拿走一只小酒盅、一个小盘子和两把小汤匙然后,咕咚一声,跳到地下,老姑冲我使了一个眼色:快走!我与老姑跑到奶奶家的后院,在一处小仓房前,有一块废磨盘,我将偷来的瓷器,一一摆放到磨盘上,然后,仿效着大人们的样子,冲着老姑举起了酒盅:艾干杯,干杯!嘻嘻,老姑拿起汤匙,学着喝汤的样子:喝艾喝点热汤吧!老姑将汤匙伸进嘴里,又掏了出来,她仔细地欣赏起来:嘿,真漂亮艾好精细的汤匙艾呶,这还镶着金边呐!哦,我也瞅了瞅,凭目视,我感觉这些瓷器一定很贵重,于是,我放下小酒盅,站起身来:老姑,如果你喜欢,我再拿几个来〉完,我再次跑向褶子的屋子,我正欲迈过高高的门槛,突然看见褶子盘腿端坐在炕头,见我站在门口,一脸不悦地嚷嚷道:好哇,你这个小家伙,敢偷我的东西,等我告诉你奶奶去褶子果然毫不客气地在奶奶面前,奏我一本,奶奶立即把那个酒盅、小盘子和小汤匙送还给她,褶子小心奕奕地接过来:五嫂艾不是我这个人特,其实,这些盘盘碟碟的,根本不值几个钱,可是,可是,我就是舍不得它们艾这些东西可都是,都是,……说着说着,褶子突然哽噎起来,伤心的泪水噼哩叭啦地滴落到地板上
嗨——,这个老太婆艾我就拿了你一个酒盅、一个小盘子和一只汤匙呗,你就哭起鼻子来啦,真是没出息艾太小气了
哼,我和老姑站在褶子的身后,不约而同地冲她哼哼一声,吐了吐舌头,然后,溜出屋外,在窗户低下玩耍起来,一边玩伺,我一边隐隐约约地倾听着褶子没完没了的唠叨声
你怎么啦?奶奶关切地问道
唉,五嫂艾那些箱子我从来都不愿打开,一看见这些东西,我就,我就,……,我就,想起我的老二哥,哦,别哭了,来,上炕坐坐!奶奶将褶子让上炕头褶子抹了抹眼睛,继续说道:五嫂艾我是个苦命的人艾……哎,这个年景,谁的命好哇!奶奶打断褶子的话:就说我吧,奔奔的一辈子啦,什么脏活、重活、累活没干过艾可是,到头来还能怎么样呢,还是吃不饱,穿不暖啊五嫂艾你命苦也就是多挨些累,比我多吃点糠、多咽点咸菜,可是,谁的命也没有我的命苦哇!褶子继续讲述道:五嫂哇,我的老家在关里,七岁那年,我的父母再也养不起我们这些孩子,便将女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卖掉,只留下二个儿子
买我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皮肤较黑的女人,叼着长烟袋,她把我带上火车,一直坐到关外的奉天,到了她家我一看,就明白她家是干什么的啦,原来是开窑子的↓和他老爷们养了五六个姑娘,为他们接客赚钱,我一个才七岁多一点的女孩子,要给他们全家,还有那些姑娘们洗衣服,烧火做饭,一天到晚,累得都上不去炕,有时干着、干着就睡着啦,黑女人恶狠狠地把我打醒,不许我睡觉
十三岁那年,黑女人突然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送到一个军官家里№上,军官回来后,让我跟他睡觉,说是什么给我开苞:我给了妈五十块现大洋艾这个骚屄娘们可真够黑的啦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尝尝鲜,过来!
我才十三岁,那个军官已经快六十啦,他把我折腾得一宿也没消停,又粗又长的大拿过来就往我的小便里面插,疼得我爹啊、妈艾又哭又喊,这还不算,还用好几根手指使劲抠我的小便,弄得满床都是血啊接着还让我啯他的大,那上面净是我小便里的玩意,还有我流出来的血,恶心死人啦,不啯是绝对不行的,他叭叭地扇我的嘴巴褶子顿了顿,喝下一口奶奶递过来的热水:唉,从那天以后,我便不分白天晚上,只要有客人来,管你是正在吃着饭,或者睡得正香,马上就得陪着客人睡觉,也就是跟他们操!那个日子真没法过啊
不管多大岁数的、埋汰不汰的、瞎眼的、缺胳膊少腿的、半傻不尖的,你都得接,都得让他们操,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也就是这么点屄事
有时累得连腿都抬不起来啦,睡觉时两条腿又酸又疼,就是来例假了,黑女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