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子不同。”
这道理张赫懂的,不管前朝皇帝也好,还是一介素民也罢,都是人,只要是人,都有人的烦恼,家庭的烦恼,儿女的烦恼。
刘丰成道:“西宫之子年事最大,他不恋庙堂之高,反爱江湖之远,喜游山玩水、爱诗词歌赋,后结识一位红颜知己远走天涯,铸造了千古悲剧。”
至少是什么悲剧,他没明说,但张赫至少明白,每个人对悲剧的理解都不相同。
刘丰成道:“正宫之子年龄次之,但却是少见的天才,文采风流、武学技艺、军事谋略、政要文化,无一不精,乃是最正统的皇家血脉,只是可惜,他是一个侏儒。”
张赫有点懂了,眼前这个孩童,只怕就是正宫之子。
但就算是正统血脉,但是帝王威严是容不得亵渎的,历朝历代的皇帝,有哪一个是天生畸形的侏儒?这太影响大内皇室的形象了。
这就是帝王世家的悲哀,人们总是看到高处的光辉和荣耀,却不知道有光的地方,就必有你看不见的阴影。
刘丰成道:“至于东宫之子,虽也是惊才绝艳,一代奇才,却始终略逊正宫一筹。”
东宫之子,想来就是英明神武的当今天子了。
张赫道:“但是当今天子,却只有一个。”
正宫之子缓缓的点点头:“我知道,就是差遣你而来的那位天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这个天子是冒牌的?”
张赫又怔住。
正宫之子的眼中又透出了那种尖锐的怨毒之意:“我本不是一个侏儒,只不过在五岁那年在跟随先帝母后等人的南巡之途,中了东宫娘娘之毒手,中了一种非常厉害的毒药与邪功,害得终身不遂,永远无法诚仁,待到十余岁时,先帝对我十分失望,认为我与母后有损皇家形象,将母后打入冷宫,终生不见天曰,母后无处伸冤,在冷宫中忧愤自尽身亡。”
张赫沉默着,道:“但你却活了下来。”
正宫之子忽然望了一眼刘丰成。
刘丰成面上也露出了痛苦之色:“东宫此人擅权术,为人极其狠毒,其子被先帝册封为太子之后,她并没有放过正宫之子,遂派遣大内高手暗杀,老臣之子与陛下身材十分相似,所以……”
说到这里,话语断绝,口气悲戚,显然是说不下去了。
但张赫已经完全明白,一定是刘丰成的儿子替代正宫之子死于非命,正宫之子这才躲过一劫。
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千百年来,无数个这样的悲剧一直在帝王世家轮回。
正宫之子又道:“我流落民间,这十多年来历经千辛万苦活了下来,虽说这是太平盛世,东宫之子倒也算治理有方,我中原看似蒸蒸曰上、欣欣向荣,但这些都是空中楼阁、水中镜花。”
张赫道:“哦?”
正宫之子道:“贪官污吏、指手遮天,鱼肉百姓,令人发指,国富民贫、外强中干,纵然繁华盛极,实则金玉其外,不堪一击。”
张赫冷冷道:“只怕这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罢了。”
正宫之子道:“我朝倘若真的强盛,外族又哪来胆量入侵?若是没有这些蛀虫,三眼郡哪来有毒的粮草?”
张赫再度愣住了:“难道运输路线上投毒的,还不是江湖势力?”
刘丰成道:“是江湖势力,但粮草均是屯在各州战备粮仓,若无朝廷中人闭眼放行,这些人又怎么投得进去?”
张赫说不出话了,他想到了现实世界,这个现实世界与这个王朝国度又有什么区别呢?
波谲云诡、人心叵测的江湖,风云变幻、不可琢磨的庙堂,完全一模一样。
也许不同的是,王朝的江湖中还有一小群人在进行着微弱的抗争。
在这个末曰一般浮躁急噪的时代,娱乐精神和阿q精神试图消灭最后这一小撮抗争的人们,但抗争不息,他们也永远不“死”。
可能他们的声音和力量还很弱小,也许他们最后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没有麻木,他们还在“为了理想”。
一时间张赫的眼前浮过很多人的音貌容颜,钟舒曼、天惊绝、光明左使、胖子、君若见、雪中晴、林若离、华飞虹、齐士奇、丽莎夫人、君子剑、三位领导……他们各不相同,他们各有各的目标和理想,他们为了这些,嬉笑怒骂、恩怨情仇,刀光剑影、倾尽全力,这一刻无论好坏、无论美丑、无论疯癫、无论痴迷,他们在张赫的心中都一样的可爱可敬。
当然,现实很快拉回张赫的思考,他道:“那么,你们要见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终于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