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红颜蓝颜知己心...(1/2)
作者:何彩维
第03章红颜蓝颜知己心动时刻
婚礼现场乱了。
“蒋曼玉呢?”
“曼玉,曼玉!”大家焦灼地呼喊,寻找,却不见蒋曼玉的影子。她难道失踪了吗?是情变还是被绑架拐走了?一个人民警察的新娘在举行婚礼之际,于光天化日之下神秘失踪,很快就会成为东南县妇孺皆知的笑料。
李大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额上渗出了大颗汗珠。大厅里时钟指向十二点半,证婚人、主婚人都站在大红的“喜”字下面,唯独新娘缺席。
忧心如焚的罗萍小跑过来摇摇头说:“没找着曼玉。”
李大为说:“我离开她时,她不是同你在一起聊天?”
“是呀,后来我也回包厢了。”罗萍思索着说,“哦,我记起来了,有个男人找她有事。”
旁边的一个来宾说:“那位男人还提到了一个叫张总的人。”
“张总?哪里又冒出个张总?”李大为摸不着头脑。
彭礼兵提醒说:“是不是腾飞公司张总?我曾见过曼玉同他一起喝酒。”
曹正中也证实说:“我也见过曼玉同张总跳舞,他俩好像很熟,要不问问张总,看曼玉在他那里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曼玉怎么会同他是朋友!”李大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彭礼兵拨通了手机:“喂,张总,我是彭礼兵,蒋曼玉在你那吗?”
大家屏息静听,手机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哦,你是说蒋曼玉,她正在我这儿,我们是真心相爱,请你代我俩向李大为说声对不起……”
一声炸雷,把大家炸蒙了。
李大为情绪失控,抓住彭礼兵的衣领质问道:“昨天开展抓捕行动,是不是你泄的密?为什么我们赶到腾飞中心,已是人去楼空?当着大家的面,你敢说你与张振威没有猫腻吗?”
众人劝说着李大为不要冲动,把他拉扯开了。彭礼兵喘着粗气,声嘶力竭地说:“腾飞公司是优秀企业,为企业经济发展保驾护航是我们责无旁贷义不容辞的职责。张总是法人代表,又是人大代表,我与他交朋友何错之有?大为,我知道你心情现在很不好,但也不要把怨愤往我头上泼!”
旁边有人说:“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张振威的手下。”
“不可能,不可能!”李大为痛苦地摇着头,声泪俱下。
一位擦皮鞋的中年妇人挤了过来,看着胸前仍挂着新郎证的李大为说:“这位肯定是新郎,外面有个男人嘱咐我要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
李大为诧异地接过信封,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是一张照片,一张四寸的大照片,照片上张振威双手搭在蒋曼玉的肩上。李大为倏地头晕目眩脸色惨白,心底最后一点自信轰然倒塌。想不到最心爱的人,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竟然薄情寡义彻底地背叛了他。
众人哗然:“这张总太过分了!”
“曼玉也太天真了,她是往狼窝里跳。”
“大为,他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
“不可能,这不是事实,我不相信。”李大为伤心绝望地重复说。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头痛欲裂,眼前是天昏地暗。他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往外面跑去。
罗萍慌忙跑了出来,在后面不放心地大声说:“大为,你要冷静,要冷静啊!”
李大为遭此突如其来的一劫,好好的一个人就要被毁了。他给谁毁了呢?是蒋曼玉?抑或是张振威?或是他俩合伙所为?
曹正中思绪非常混乱,理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李大为是一个很好的同事和朋友,从来没做伤害曹正中的事。倒是自己略施小计抢走了他心仪的罗萍,还有越过他坐上了队长位子,并颐指气使对他发号施令……想起这些,曹正中的内心充满了内疚和不安,他真想为李大为做点什么。
想到张振威如此卑鄙的作为,他又感到十分的后怕。张振威不好惹啊,亏他想得出做得出,光天化日之下软刀子杀人,还不用担心受到法律的制裁。他毁了李大为,也毁了蒋曼玉。蒋曼玉曾经是一个多么单纯、活跃、追求进步的女孩子。如今却狠心背叛亲密的爱人,沦为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情人。张振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值得蒋曼玉抛弃李大为而把一生的幸福交付与他吗?
曹正中经过这几天的反复思索,张振威的形象在他脑中由模糊变得越发清晰:他是一个不走正道、不遵纪守法的投机商,一个黑道上的下三滥。可是曹正中明白这些,他已经身不由己不能回头。在腾飞休闲中心,他纵情声色腐化堕落的生活,张振威了如指掌啊!还有他与七号女郎**蚀骨的海南之行,数万元的花费都是张振威貌似慷慨的捐赠啊!还有他的提拔……如果他有什么事让张振威不满意,张振威就很有可能对待他就像对待李大为一样,置之死地或让他生不如死!想到这些,曹正中内心感到难言的寒意和恐惧。在不经意中,慢慢远离了他吧,目前尚需费心机和时间,万万不可得罪他呀。曹正中暗暗告诫自己,他才不想玉石俱焚。
怀着这些复杂的心绪,曹正中迈着沉重的脚步,登上了腾飞休闲娱乐中心的四楼。张振威在办公室等着他。目前尚没有证据表明张振威是械斗的始作俑者,他是市县人大代表,县公安局也不能对他轻举妄动,所以张振威很悠闲地在某些打眼的场合若无其事,从容不迫地登台亮相,向世人无言地昭示:他张振威是很有能耐,是不容易被打倒的。
张振威仰靠在转椅上,两只脚搭在办公桌上,轻轻地吐着烟圈,见曹正中进来,冲他点点头,拿腔拿调地说:“曹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想七号小姐了吧?快点作指示,指示完了,到二楼去乐乐,可不要眼里只有七号啦。”
曹正中压抑着内心的不快,不自然地说:“张总,我是奉彭局之命来拜会你。在讲正事之前,曹某有句话想提醒你,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哦,快说吧,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我洗耳恭听。”张振威冷冷地打量着曹正中,瞧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肯定是要直言进谏呢。
曹正中字斟句酌地说:“我觉得你对李大为太过分了,李大为是一个秉公执法很有正义感的刑警,认准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
“停,停,我知道你的意思。怪只怪他不识趣,老缠着那个溺水案不放,还要在你们局办公会议上把矛头直指我张振威,简直是自不量力自寻绝路。”张振威阴沉着脸说,“李大为有多大能耐?连老婆都看不住,我看他是个孬种!这样的人又何惧之!我不怕他,我已想好了对付他的计策,曹队大可放心。”
曹正中心里惊诧莫名:谁把李大为在会议上的发言告诉张振威了呢?是彭局?周局?抑或是公安局内部还有张振威的人?这太可怕了。李大为的慷慨陈词是导火索,导致张振威迫使蒋曼玉逃婚。李大为恐怕至今也没想到,他在会议上的大胆建言,让他的新婚蜜月成了泡影。曹正中知道自己再怎样规劝也无济于事,张振威是不可能听进去的,不如不说透好。
“既然张总想好了计策,我就无需再多言。”曹正中说,“张总,昨晚的大搜捕虽然是做做样子,彭局要我转告你一定要慎重对待,万不可阴沟里翻船。”
“有话直说吧。”张振威不耐烦地催促说。
“这个案子影响极大,全县人民都在关注,矛头直指我们警方不作为。我们不能一再保持缄默,总得有行动吧。否则,老百姓都会指着我们背皮骂娘的;另外,省局、市局都在督办,特别是省、市指挥部,明确要求要借查办此案彻底改善东南县高速公路施工环境。周局、彭局倍感压力!这个案子无论如何要有个了结,各界人士都在拭目以待。周局、彭局也有这个意思。张总,你要肖军和牛志强投案自首,把事情揽到他俩头上。这样,你们争取了主动,余下的事就好操作多了。”
“嗯,我明白。船过得舵也要过得。我张振威最大的优点就是体谅领导的难处,我一定积极主动配合,一定不为难周局、彭局。”张振威圆滑地说。
“这样好,张总果然是个明白人。”曹正中投其所好地说。
“过奖了。曹队找个乐乐消遣消遣吧,我这儿有幸福票。”张振威皮笑肉不笑。
“谢了,还有案子要办,哪有这闲工夫!”曹正中嘴上连忙说,心里却不停地嘀咕,我再也不到这里来玩了,这里到处隐藏着陷阱。张振威是一个阴险的恶魔,得加倍小心提防呀!
吃过晚饭,曹正中说今晚还有个应酬,罗萍只“嗯”了一声,并没有往下追问。他前脚刚出门,她便急忙拨打李大为的手机。手机顽强地响着,最后传来的仍是“无人应接”的甜美声音。他连手机都不想接,不愿与外界交流,自个儿封闭自己,心绪肯定坏到极点。重拨,还是无人接听。罗萍焦灼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他现在在哪里独自咀嚼痛苦、悲愤和孤独呢?罗萍思索着,他应该是在家里,对,应该上他家看看。她再次重拨。
李大为很不情愿地拿过手机,是谁这么不识趣,一遍遍地接着打过来?屏幕上显示着罗萍两个字,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罗萍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上的屏幕,只见屏幕上出现了“0:00”,紧接着是“0:01”……通了,他终于接听了!罗萍内心一阵窃喜,忙把手机贴到耳边:“喂,大为,我是罗萍。”
“知道,不然的话,我是不接听的。”传来李大为有气无力的声音。
“告诉我,你现在在哪?”罗萍着急地问。
“像我这种没人要的人,不在家里,还能上哪去?”李大为忧伤地说。
“大为,你在家等着,我就过来。”罗萍没等对方回答,便迅速关掉了手机,她生怕听到李大为说“不”的声音。她稍加修饰整理,便夺门而出,跑到大街上,搭了一辆的士。“到公安局宿舍,快!”她边说边钻进的士。
车子很快平稳到达了目的地。罗萍付了十元钱,说了声谢谢,便下了车。的士车向前驶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其他的房子都亮着灯,奇怪,李大为的房子仍是黑灯瞎火的。莫非李大为瞎逛去了?也许整个下午他都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根本就懒得去开灯。罗萍趋步上前,举手敲门,没反应。她再敲,边敲边说:“大为,我是罗萍,不欢迎啊?”
“进来吧,门没锁着。”传来李大为有气无力的声音。
罗萍轻轻推开门,一股酒气、烟气混合着人的气味扑面而来,她不由得皱紧眉,随手拉亮了电灯,只见地面上杯盘狼藉,五六个空啤酒瓶,一大堆烟蒂。罗萍心痛地责备说:“大为,何苦这么跟自己过不去?你是烟酒不沾的。”其实她心里也十分清楚,整个下午,李大为承受着何等痛苦的情感煎熬。
“罗萍,别劝我,我要麻醉自己,没有思想没有情感,没有正义没有良知,没有……什么都没有,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人超脱了,该多好。”李大为喃喃地说。
“大为,你要振作。我想,蒋曼玉一定有她难言的苦衷,也许她受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罗萍劝慰说,“当务之急,我们要找到蒋曼玉,拉她一把,别让她沉下去!”
“别提她,提到她的名字我就头痛欲裂。”李大为痛苦地说,“我发誓一辈子也不愿再见到她,我要彻底把她忘却。罗萍,你知道吗?她伤我有多深……”
“大为,你要相信她,也要相信我。凭女人的直觉,我发誓蒋曼玉绝对不是心甘情愿有意伤害你。她不是一个劲儿催你办结婚酒席吗?如果她另有所爱,又何必办结婚酒席?她发神经啊!”罗萍说,“大为,你听我的劝。我也是女人,将心比心,更能理解女人的心。在这个关键时刻,你要拉她一把,你不救她谁能救她?如果你现在不当机立断拉她一把,让她沉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会恨你怨你死不瞑目,到时当你悔悟了,也只有抱撼终生。”
“罗萍,你知道吗?蒋曼玉是跟谁在一起?跟东南县黑社会老大张振威啊!如果她找了一个比我更优秀更有作为有前途的男人,我倒心安理得自动退出,并且还要默默为她祝福。你知道吗?当我到指挥部上班之日起,我就敏锐感觉到张振威网罗了一大批打手,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勾当。我把目标锁定他,一直在寻找腾飞公司犯罪的证据。现在倒好,心爱的人竟然离我远去,偏偏要投奔我锁定的犯罪嫌疑人,这不是对我一个莫大的讽刺和残酷的打击吗?”李大为伤心欲绝,喝了一大口酒,又吸了一大口烟,整个脸都是悲伤痛苦的神色。
罗萍夺过李大为的酒瓶,放到一旁,抢过他手中的烟,丢到地上踩灭。她推心置腹地说:“大为,谁能够理直气壮地指出张振威是黑道老大?你能吗?恐怕你也是无凭无据。张振威现在的真实身份是优秀企业家和市县两级人大代表。如果说他是黑道老大,那就意味着他善于伪装,不但骗了领导,还骗了各级党组织。这么骗术高明的男人,要骗一个单纯而又有点虚荣的女孩子岂不是手到擒来小茶一碟?虚荣心是女孩子的通病,蒋曼玉也不例外。如果是这样,那蒋曼玉更是受害者。她要悔悟,她要认清张振威的庐山真面目,还需要一段时间,还需要一个过程。如果你放弃她不再理睬她,也就意味着你是推波助澜,亲自把她推向张振威那边。她对你连一点企盼都没有,那她当然只有死心踏地跟着张振威。说不定正合张振威的心意,他还要感谢你无私大奉送呢。如果蒋曼玉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李大为就等同于看见她落入虎口而见死不救,你一辈子都会感到不安和愧疚。大为,你觉得我的分析有道理吗?”
“别说了,越说我越糊涂。”李大为双手抱着痛得欲裂的头说,“不管怎样,我今天是脸面丢尽,无颜面对亲朋戚友。生活,为何这样对我不公?命运,为何这样戏弄我?”
“大为,你要想开点,要振作。也许古人说得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他才能有所作为!”罗萍劝慰说,“这对你是一个严峻的考验,闯过了这一关,前面便是海阔天空。大为,也许蒋曼玉比你更不幸,你要向她诉说你的思念和永恒的爱,重新把她引入你的怀抱。”
“这可能吗?破镜难以重圆。”李大为无比伤心地说,“今晚,新郎应该有新娘陪伴啊!而如今我却只有独自饮泣,心在流血啊!”
“大为,还有人在关心你,无私地爱着你啊!我不是在陪你吗?大为,你是男人,男人就得比女人坚强,就得学会独个儿承受苦难和不幸,你不要消沉啊!”罗萍说着脸红了。
“罗萍,谢谢你。”李大为深受感动,坐着拉着罗萍的双手,“其实男人有时比女人脆弱得多,罗萍,这两年,你成熟多了。我现在真想伏到你胸前,让你的温柔和善良熨帖我受伤的心,让我支离破碎的情感找到个温暖的归宿,重新整合,变得坚强起来。罗萍,你能慷慨赐于我温馨的缠绵和慰藉吗?”他抬起头,渴盼写在脸上和眼睛里。
罗萍无言地点了点头。李大为把罗萍拉到自己的身前,他坐着,罗萍站着。他的双手环绕着她的腰际,整个面部贴在她的胸前。久违的亲切而又熟悉的女性气息弥漫在他心胸,李大为尽情地体会着曾经为之动情的女人的温软和缠绵,就这样紧紧地相依相偎,他全身渐渐涨起浪潮,他真想和这个他读大学时一直暗恋的女人一起融化掉,沉入那摄人心魄的海底深处。
罗萍任由李大为抱紧她,她的双手也情不自禁地环抱了他的双肩。这是她内心深处挚爱的男人,连他的孤独都是如此与众不同出类拔萃,越来越焕发出让她不可抗拒的魅力。她拍着他宽厚的肩背,好像她是专门来给他抚慰的,就像母亲安慰受委屈的孩子。她又把头紧贴在他的肩上,她感觉到了李大为沉重的喘息和作为一个男人特有的力量。她恰到好处地挣脱出来,,柔声说:“大为,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李大为喘着粗气站起来,不舍地紧握着她的右手。他感到这一刻是多么温馨和美好,动情地说:“罗萍,谢谢你。”
罗萍朝他莞尔一笑:“大为,答应我,要振作,不要消沉,一定要从阴影中走出来。第二,要丢掉男人的架子和面子,瞅准机会,重新抓牢蒋曼玉,万万不可毁了她。”
“罗萍,我答应你。”李大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