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没有,如果你再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对我,我怕我真的离疯不远了!”沈浓说道,转头看了苏静和一眼:“我们还是用老办法来解决吧,我发现,我已经不会追女孩子了,送花什么的,真是让我也觉得难为情了!”
车停到了公寓的楼下,苏静和抱着电脑,不下车,差不多是被沈浓从车座上拽下来的,踉踉跄跄的拽到电梯里,再打开门,将苏静和生硬的拽进去。
“沈浓,你简直不可理喻!”苏静和说道。
“不是说要分开半个月吗?我只占你这个晚上,然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但今天夜里,让我陪着你,静和!”沈浓说道:“不然,我就会真的疯了,你有什么工作,就在这里做吧,我给阿姨打电话!”说完,他就播了曾芳的电话,曾芳那边自然的没有阻拦,苏静和甚至还听到了自己的妈妈兴奋的说道:“好小子,有你的!”
苏静和懊恼侧了脸,郁闷的坐到沙发里,沈浓打过了曾芳的电话,又不知道播到了哪里,听他在那里,一样一样的点着菜,听他说着那些菜名,苏静和才感觉到自己还饿着肚子的。
苏静和将电脑放到茶几上,真的工作起来,沈浓打过了电话,就坐到对面,就那样盯着她看,直到有人按门铃,他去开门,送餐的人来了,他接过来,再付了款。
一一的放到餐厅的桌子上,他过来请苏静和去吃饭。
苏静和再生气,也不会和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胃闹别扭,两个人,闷声不吭的吃了饭。
苏静和吃过了饭,就真的打开电脑,旁若无人的画起图来,沈浓就坐在她身边,打开了电视,按了静音,看起了无声的电视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走了,沈浓便在这里陪着陪着,就打了哈欠,苏静和最后保存图稿的时候,感觉到肩头一沉,沈浓却是垂着脸,压在自己的肩头睡着了,她叹口气,将沈浓的头,靠到沙发上,她合了电脑,起身,伸了个懒腰,再回头,沈浓头仰在沙发上,手里的摇控器就要掉出来。
苏静和轻轻的将摇控器抽出来,放到茶几上,再回到卧室里拽了薄毯来,铺到了沈浓的身上,他转了个身,侧靠到了沙发上,拥紧了薄被,轻叹了声:“静和……”
孩子一样的,睡颜沉静,那刘海下,苏静和看到那轻轻的疤痕,她想起他叫自己,小狐狸精,你妈妈是狐狸精,你是小狐狸精,她不由得笑了下,却差点落泪,弯下身子,轻轻的亲了下,在那疤痕的位置。
多想就这样的原谅了他,也放过了自己的心,甚至,都想就这样的靠在他的身边,不管不顾的只凭着自己的心意,陪在他的身边,毕竟她是这样的累了,好想就这样,偎在他的身边。
可是,收拾了电脑,背在肩上,打开公寓门,她再回头看了下,公寓里干净的,这是他们的窝,在这里,他们得到彼此,那些缠绵的夜里,他们在彼此的身体里书写着的青春记忆,现在,全要抽离,却像是把心从身体里挖出来的一样的疼。
刚要走,却想到了什么,手摸到指间的指环,万般的舍不得的,但最后,还是狠狠了心,摘了下来,戴得久了,指根那里,陷了一小块,也有一小圈与旁边不同的颜色了。
轻轻的走回到客厅,放到茶几上,苏静和闭上眼睛,压下心底的悲痛,慢慢的起身,转身,走出门外,回身,门慢慢的被她的手关上,可是,她的眼神却凝在那沙发上的身影,那个人,睡在那里,有着她眼里最美好的容颜,视线在落在那枚指环上,她的心一痛,好想扑回去,但……
一点点的收回目光,垂了眼,门终是关上了,苏静和默然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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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一个好女人,是一个男人的学校,他会在她身上学到许多,反之亦然!
沈浓与苏静和,他们在彼此的身上,想必到此时,学到与得到的教训,都会让他们在以后记忆深刻。
故事发展到这里,如果想断开,也就断了,有些人,有些事,一旦远离,也就真的离开了,再没办法回到最初,再收不回的……
如果分开了,也许许多年之后,他们在彼此的记忆里,或许只是一个带着青春伤痛的影子吧。
当然,也许会有一天,当他们白发苍苍时,会向着孙辈的人,微微的道出一点点的,他们自己也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到底是记忆呢,还是想象呢,老到已经分不清了。
他们也许会这样的说:“爷爷(奶奶)年轻的时候,曾经爱过一个人……”
他们老眼昏花的时候,并不保证还会流泪,并不保证还会记得彼此的容颜,而孙辈的人,也不一定会感兴趣他们的故事了……
是的,曾经爱过一个人,再爱,也是曾经,最不能容忍的这两个字。
曾经的曾经,那些铭心刻骨的记忆,终会消散在他们的人生长河里。初二那年的桅子花香,大一那年种在他的石膏脚上的圣诞树,大三时,杰克说的,你跳我也跳……
那年,是谁的诺言,惊起了操场上的飞鸟,那年,是谁的眼泪,滴到了他的眉心,还有,那妖娆开于他们身下的血之花,纯洁的,年轻的身体,在彼此的身体里,得到了重生的第一夜……
曾经的曾经,都抵不过一句,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他不再是她的沈浓,她也不再是他的苏静和,有风吹过,沙发上的沈浓,拥紧了身上的薄被,而出租车上的苏静和,望着车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心已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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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改变的一刻,是沈浓睁开眼,清晨的光,射到他眼前的那枚指环上时,他的眼睛被光线刺到闭了眼,再睁开,他不相信一样的,看着那指环,再低头,摸着自己的手,意识到,真的不是自己的,那么,很显然,是苏静和的。
无法控制的,心的突然坠落,就像是玩“跳楼机”,那从高空猛然坠落时,失重与惊恐一起的袭来的感觉,紧紧的攥住了他。
他修长的指尖,轻轻的伸过去,有些不敢相信的,不能相信的,直到,指尖触到那金属的冷硬质感,他才知晓,这一切,是真的,不是他的幻想,他的眼睛也没有出毛病。
苏静和……
她竟褪下了,他给她戴着的指环了!
他猛的站起身来,手里抓着那枚指环,疯了似的,在他的公寓里叫着:“苏静和,苏静和……”
不在,餐厅厨房里没有,卧室里没有,卫生间里没有,甚至都没有她留过夜的痕迹,也就是说,她昨天夜里,就走了,自己怎么这么该死,竟就这样的睡着了。
拽着指环发抖,他按了苏静和的手机,还算快的,响了两声,苏静和那边传来她的声音:“喂!”
“苏静和,你什么意思?”他咆哮着。“为什么摘下指环,你要做什么?”
苏静和那边没动静,他叫了半天,才清醒下来,听到那边,苏静和那里似乎是有人在说话,但不是苏静和,好像是有人在开会的样子。
“苏静和,我要见你!”沈浓说道。
那边有椅子被挪开,然后是苏静和小声的和别人道对不起,然后是她推开门,有风迎面吹来的感觉,她一定是站在了室外了,“沈浓,我现在在海边,昨天我说了,我这半个月都会在工地的!”
“为什么摘下指环?”沈浓说道。
“意思很明显,不是吗?沈浓,分手了,那指环,我再戴不起,不是吗?”苏静和说道。
“我们还没有离婚,你摘下它,什么意思?只说冷静的,我没同意,没同意,苏静和……”沈浓还是大声的吼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很痛,很疼。
“现在,我们是分手的状态,把你送给我的东西,都还给你,也是正常的,不止是指环,还有……”苏静和说道。
“还有什么,苏静和,你闹一闹也就算了,还真的要和我分手吗?你还要还我什么,手机吗?电脑吗?还是那些衣服啊什么的,你真可以,什么还我都无所谓, 为什么要摘下指环!”沈浓说道。
“沈浓,你冷静一下,你不是也摘下过吗?我有说过什么吗?而且,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我还戴着,不是很可笑吗?”苏静和说道。
有人叫苏静和,听到她应了下,然后对这边说道:“好了,沈浓,我这里有事,先挂了……”
“苏静和,苏静和……”沈浓气得摔了电话。
一抬手,那指环还在自己的手心里,想一起摔了,却终是舍不得,懊恼的扯着衬衫的领子,气得不清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一直听着苏静和说什么分手,不结婚了话,但他并不认为,她真的会离得开他的,他一直有信心的,能让她回心转意的,但看到这指环,为什么,他就不淡定了呢?
突然间想抽自己两耳光,想到自己的难过惊诧,不由得想到,自己当初摘掉指环,还让苏静和看到的事。
自己尚且气到如此,可以想象,那对苏静和那样内敛的人,是如何的内伤了。
自己生气,是因为笃定她这辈子都不会摘下来,是因为,自信,这辈子,她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她是真的,会狠心离开他的。
这样一想,他就受不得了,捏得指环更紧些,那指环深深的嵌到了自己的手掌里。
苏静和,这辈子,你休想逃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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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工地生活,让苏静和晒得黑了些,身子也壮了些,背着自己的背包,在自家的楼下,同公司的司机说谢谢,与同事再见,回过头来,看着楼上,自己家里的窗口,她不由得一笑。
有时,心累的时候,适当的做一些体力劳动,是最好的缓解心痛方法。
这半个月来,自己吃工地,睡工地,竟能吃得香,也睡得着了,伸出手来,手都晒得黑了,原来,戴着指环的地方,也看不出来了,开始的时候,还总是感觉手上缺了什么似的,后来,也就习惯了,原来,习惯是这样的可怕的东西。
习惯一个人的存在,与习惯一个人的离开一样,只需要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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