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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事故如何定性(2/2)

作者:听听

律师,你分析得太好了,说到我的心坎上。你说,这官司怎么打,我听你的。”

    唐律师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按本律师事务所的规定,你得先交一千块钱定金。如果胜诉,还得交两千块钱胜诉费;如果败诉,这一千块钱就作为代理费用。”

    这个时候,谢永利哪会吝啬这一千块钱。他马上拿出皮夹,数了一千块钱,交给唐律师。唐律师开好临时收据,说:“谢老师,这个官司不好打啊,因为你告的是警察。”

    这是什么话,先让我兴奋,等我交了钱,又浇我冷水?谢永利用近乎哀求的口吻道:“唐律师,只要你尽心尽力,即便败诉,我保证没有任何怨言。”

    唐律师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很诚恳地说:“兄弟呀,公检法是一条线,要想胜诉,还得想想其它法子。”

    谢永利说:“我要是能想出法子,就不会找你了。”

    唐律师说:“那是,那是,我的意思是我帮你想法子。刚才你说有人拍了火烧酒店的情景,你要是能弄到视频,那就是证据。有了这个证据,我们就可以来个四两拨千斤,迫使警方让步。”

    弄到火烧酒店的证据?迫使警方让步?唐律师的提醒,马上让谢永利想到了一个人——杨松柏。一颗死寂的心被激活了,他满怀信心地出了君信律师事务所,大踏步走向洒满阳光的街道。

    当天晚上,谢永里就去了杨松柏家。见到谢永利,杨松柏愣了一下,开玩笑道:“老同学,才几天就变形了,是不是国庆长假的夜生活太多,身体严重透支?”

    千言万语,谢永利不知道从何说起,委屈的泪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憋了好久,他才哽咽着说:“老同学,你救救我!”

    见他那样子,杨松柏慌了,忙说:“老同学,别急,有什么事,你说。”于是,谢永利哽哽咽咽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他说:“我找了律师,律师告诉我,只要找到火烧酒店的证据,就可以来个四两拨千斤,迫使警方让步,恢复我的名誉。”

    听了谢永利的讲述,杨松柏的心也沉重起来,半响说不出话。最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永利啊,不是我不帮你,领导组织我们开会了,严禁外传相关资料。弄不好,我的饭碗不保。”

    谢永利当然理解,可心里头的复仇想法让他难以自持。“扑通”一声,他竟然跪了下去,哀求道:“老同学,这事对我的影响太大了,因为三天拘留,学校取消了我的副校长参选资格,接下来的年度考核肯定是不合格。如果年度考核不合格,我的工资肯定会被降级。老同学,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得背上一辈子黑锅,永世不得翻身啊!”

    高中的同学都是可以抹脖子的铁杆兄弟,更何况谢永利与杨松柏平时就走得很近。见谢永利跪下,杨松柏急忙拉起他,说:“老同学,你这是干什么嘛,我给你,我给你。”

    谢永利握着杨松柏的手,使劲地摇着,红着说:“患难见真情,老同学,你真是我一辈子的朋友,我永世都记得你的好。”

    杨松柏受到感染,感觉喉咙有点儿堵,他使劲咽了咽喉咙,说:“永利,快别这么说,不就一光盘,你没必要放在心上。”

    谢永利说:“这光盘如果能够让我摆脱困境,恢复我的名誉,那作用就太大了。松柏啊,遇上这摊事,我连死的念头都有过。”

    杨松柏说:“快别这么想,有这个必要吗?你拿着光盘,现在就去找律师,看他怎么说?”

    谢永利答应一声,揣着光盘,朝律师事务所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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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完第二节课,谢永利回到办公室。他把备课本丢到自己办公桌上,端起茶美美地喝了几口。

    “谢老师,你下课了!”一个穿戴整齐的年轻人过来,很热情地招呼。

    这家伙不是铐我的便衣警察吗?谢永利一个激灵,讪讪地说:“你、你来干什么?”

    便衣警察笑了笑,说:“谢老师,组织上已经严肃地批评了我,我知道我错了,特地来向你表示歉意。”话音一落,同事们都转过头,看着这边。他们的眼神里,分明有惊讶。

    他是来道歉的?谢永利心头一阵兴奋,咽了好几口痰才稳定情绪。他故意大着声音说道:“你道什么歉啊,我又不认得你?”

    便衣警察说:“谢老师,我是城关派出所的民警陈初兵,前几天不是有个小误会嘛。领导批评了我,我特意赶来向你道歉的。”

    不行,我绝不能这么轻易地接受他们的道歉!想到副校长竞聘的落选,想到同事们的异样眼光,谢永利心头不由冒出怒火。“没必要!”他冷笑一声,抬脚朝外面走去。陈初兵见了,忙快步走到他的前面,说:“谢老师,你到哪去?”

    谢永利冷冷地说:“怎么着,大白天的,你还想绑票?”

    陈初兵尴尬地笑了笑,说:“谢老师,你开玩笑了,我真是来向你诚恳道歉的。”

    “那就多谢了!”谢永利一边说,一边朝外面赶去。陈初兵又跟了上去,说:“谢老师,你这是上哪去?”

    谢永利头也不回,说:“我们小老百姓还能去哪?打官司去!”

    陈初兵陪着笑脸,跟了上去,说:“谢老师,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事情很好办。我们领导说了,撤销对你的处罚,还可以作出赔偿。”

    谢永利没有停步,说:“你们想抓就抓,想撤就撤,没那么容易!”

    陈初兵说:“谢老师,你别激动,我们抓你并拘留你是有法可依的,只是、只是处罚重了一点。你去告我们,总得讲个证据嘛。”

    谢永利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光盘,说:“你们无缘无故铐我,半路上没有把我带往派出所,而是把我铐在姐妹餐厅,长达四个多小时。警察同志,难道这不是证据?”说完,他得意地在警察面前晃了晃光盘。

    这可是个新情况!陈初兵愣了一下,急忙闪到一旁,掏出手机,把这个重要情况报给所长。得到指示后,他快步跟上去,非常严厉地说:“谢老师,请你等下,我有话和你讲。”

    谢永利没有理睬,继续疾走。陈初兵一急,抢步过去,把他拉到一旁,说:“谢老师,恕我直言,你这样去告,想过后果没有?”

    谢永利不由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警察,说:“我去告,这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利,我要去想什么后果?警察同志,你是在威胁我?”

    陈初兵急得直跺脚,说:“都这个时候了,我哪敢威胁你!我、我是想提醒你,这件事牵涉的面很广,你去告,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谢永利冷笑一声,说:“我已经惹上麻烦了,不嫌多!”

    见谢永利横竖不听,陈初兵一恼,说:“谢老师,就算你告倒了派出所,砸了我饭碗,掀翻了县委县政府,你就讨回了公道?到那个时候,你想想,这个县城还会有你的立足之地吗?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只图一时之快,要多想想将来。”

    我告状的目的就是想以后的生活会好起来,如果告了状,以后的生活会不好起来?想到这,谢永利有些迟疑。

    见谢永利有所动摇,陈初兵趁热打铁,说:“只要你不去告了,警方愿意向你道歉,还你清白。你先好好想想,如果硬是想不明白,到时候再去告状也不为迟。”

    大约十一点左右,萧红兵站在县委书记办公室里,小心翼翼地向郑书记汇报与谢永利有关的情况。

    得知谢永利手中有火烧大酒店的光盘,郑送祥是又气又急。他一个老师,哪里来的光盘?难道是那些记者多事,把光盘给了他?这家伙要是孤注一掷,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想到这,郑送祥马上拨通县宣传部部长贺小北的手机,告诉他情况,要他马上查清楚那天去现场的记者情况。

    贺小北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即表态说:“请郑书记放心,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严肃查处当事单位、当事人。”

    打完贺小北的电话,郑送祥摸了摸有些痛疼的太阳穴,一副痛苦状。萧红兵不敢出声,只关切地看着郑书记。过了一会,郑送祥说:“红兵啊,一定要做通谢老师的工作。”

    萧红兵悄声说:“我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郑送祥说:“不是应该,要是百分之百的保证。你是老公安,应该知道事情的分量,千万大意不得。”

    萧红兵说:“您放心,没有我的通知,谢永利飞不出红县。”确实,只要是在红县县内,随便谢永利怎么折腾,捣腾不出什么大事。

    郑送祥点了下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萧红兵出去。然后,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养了会神。感觉好了一点,他才吩咐秘书,要他马上电话通知县教育局局长谢德贵和书记谢立三来办公室。

    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谢德贵和谢立三毕恭毕敬地出现在县委书记办公室。郑送祥瞟了一下他俩,说:“你们系统是不是有个谢永利?”

    谢立三忙说:“有,有,是县一中的老师。”

    郑送祥说:“这个老师的表现怎么样?”

    没想到谢永利这么厉害,居然攀上了县委书记的关系!因为升职的事,谢永利找过他好几次,没少送礼。本来,这次应该让谢永利上的,可不知什么原因,红县一中没推他上,而是推了另外一个。后来,他知道了原因。其实,这算什么事,还不是找个借口不上谢永利,而上关系更硬的人。谢立三已经到年龄了,自然知道快退的人说话不起,也就懒得理论局长谢德贵抓权。

    郑书记如此关心谢永利,看样子我得帮他说好话。想到这,谢立三忙说:“谢老师是县一中的年级主任,是学校的教学骨干,青年干部后备人选。”

    郑送祥哼了一下鼻子,说:“真有这么优秀?真有这么优秀,他就不会拖县委县政府的后腿了。”

    郑书记在生他的气!谢立三一惊,急忙改口说:“这个老师业务上虽然不错,可思想上不行。因为他被拘留过,上次搞副校长竞选,就被红县一中刷下来了。”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郑送祥一火,骂道:“你们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否定一个老师的成绩呢?如果不是你们主观臆断,搞官僚作风,谢永利怎么会跑出去告状?”

    肯定不行,否定也不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谢立三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不敢再出声。见他狼狈像,谢德贵一阵窃喜,忙表态说:“郑书记有什么指示,我保证落实好!”

    郑送祥站起身来,一边敲桌子,一边声色俱厉地说:“人是你们的人,祸也是你们闯的,这事就交给你们了。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做通谢永利的思想工作,不要去告状。”

    出了书记办公室,谢立三感觉背上还在冒冷汗。郑书记到底怎么啦,无论我怎么说,横竖不对。好在我快退休了,不要再受这样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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