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执拗地认为,男人是天生的征服者。男人喜欢控制别人,玩弄权力,也沉溺于争夺的游戏并且乐此不疲。男人喜欢争取控制权,喜欢一手掌握,喜欢人人听命于他。雄性动物是靠征服取得生存的,于是对那些常显得柔弱的女人,男人们更是有征服的欲望。在男人们心理中,和一个女人上床等于是“得到了另一个人”。男人们通常在意的不是女人爱不爱他,而是“女人是不是只和他上床”。做*爱,在男人心理上不是付出而是获得。于是男人和女人做*爱之后,会对着女人说:“你是我的”。男人的这些心理欲念强烈到时刻都得从生理上获得。比如走路霸气,比如说话大声,而最容易直接反映在男人身体上性的表现上。男人面对社会竞争压力,要打败别人争取领导权,建立不可动摇的地位,历经大大小小无数的战役,才能获取地盘,身心上必然受到不少挫败感。在这样的状况下,要挺住已不容易,男人们在性满足上可以弥补他们在事业战场上的挫折感。所以,每当他在工作上受到挫折或有大事来临时,他必须在女人身上寻找足以支撑自己的力量和信心。他对女人乐此不疲,并不是他天生就是个“性*欲*狂”,而是他需要通过和女人的“战斗”来为自己打气鼓劲,挑起他的兴奋神经。
他这种近似于“变态”的心理背后,其实是疯狂的征服欲和控制欲在作祟。
妻子余霞对此深恶痛绝,诅天咒地,不止一次骂他畜生。朱辉煌说:“你说的不对,人类是先有目标才有行动,畜类是毫无目标地瞎碰,二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朱辉煌你根本不是人,你是禽兽!”余霞明知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约束力。在余霞看来,他们的婚姻关系早已变质,就是一张结婚证掩护下的合伙经营关系,不过他们经营的不是幸福,更不是感情,是权力和金钱。朱辉煌需要权力,余霞需要金钱。于是,她充分利用朱辉煌的权势还有关系,拼命往自己口袋里搂钱。至于搂到这么多钱干什么,余霞从来不去想,她就是想搂。“朱辉煌,我要榨干你!”余霞恨恨地说。“你尽管榨吧,你榨的不是我,是这个体制,这个体制是榨不干的,狠劲榨,多榨点。”朱辉煌恶意满满地回敬余霞。他原本想,余霞榨一段时间,满足了她那点对金钱的欲*望,他们的关系就会结束,余霞会厌烦,会主动离开他,那样他就可以自由自在,想和哪个女人好就和哪个女人好了。
不知哪个哲学家还是诗人说过,女人终其一生,能带来幸福的还是感情,而不是物质。朱辉煌觉得那是哲学家和诗人在乱弹,根本不懂女人,因为就在他暗暗使劲变着法子满足余霞难填的欲壑,以便她早日满足早日想到感情然后痛痛快快离开他时,奇迹发生了,他们的生活居然出现了转弯!余霞从中尝到了巨大的快乐,并乐此不疲,再也不跟他纠缠感情,对朱辉煌玩弄女人再也不在乎,她只在乎,她手里能抓到多少金钱,有了金钱之后,她就去疯狂地挥霍,她也养小白脸,玩男人。她仿佛突然明白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方式。
朱辉煌又让余霞套住了,而且这一次,休想再脱开。因为女人对金钱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男人永远斗不过女人,这是朱辉煌活到现在最不愿意承认也是最残酷的一个现实,但很无奈,他必须承认。朱辉煌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玩”这个字来补偿自己。朱辉煌也确确实实把自己补偿了个足。
可是,余霞的贪婪把他逼到了墙角。这段时间,他不止一次地要求她停止对金钱的攫取,在党委换届这样的关键时刻,他又是“最后一搏”,要是白先起或齐鸣轩拿妻子余霞的问题大做文章,省里下来调查的话,他是“黄泥巴落在裤档里——不是屎也是屎”,怎么也说不清楚的。
然而,余霞根本就不听他的,“朱辉煌,我们俩个,我不管你的卵事,你也别管我的闲事,你升不升官,也不关我事,我爱咋地就咋地,你最好少管。否则,老娘宁愿玉碎,也不会瓦全。反正我们这个婚姻早就名存实亡,我也极其厌烦了这种彼此仇视、互相折磨的生活。”
朱辉煌几乎要被余霞逼疯了。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太清楚这中间的厉害关系了。尽管在他看来,余霞是余霞,她的所有行为都与他无关,但在外人看来,余霞所做的事,即使不是他授意的,他也应该是心知肚明的,他们是夫妻,既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也是一个经济共同体,从某种意义上说,余霞的所作所为,与他是有密切关系的。那么,余霞所捞取的金钱,无疑也有他的一份。
朱辉煌是个权力欲*望很强势的人。他在白水,树大根深,培植的亲信和心腹,都在政府的重要部门担任领导职务,他一直掌管着全市的财政和人事大权,先后与三任书记合作过,但没有一任书记能盖过他的影响和威望。这一方面满足了他的控制欲*望,但另一方面,也阻碍了他的仕途发展,他当了十几年的副市长、市长,一直是个“二把手”,他为此做过很多努力,但一直未能如愿。这次,是他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抓住,那就意味着他的政治生命将很快终结。他不敢想像,他下台后,将是怎样不堪收拾的局面,一定会有很多的明枪暗箭,将无权无势的他穷追猛打。
因此,他不能退却,只能向前。在他心情烦躁、精神紧张的时候,他极需要在女人身上发泄,寻找内心的支撑和精神的力量。于是,他想到了覃雅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