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袁霄这次够呛,”钱光荣沉吟道,“警告、记过可能还算是轻的,说不定,撤职都有可能。”
“撤职,有这么严重?”覃雅茹惊道。
“这事可大可小,就看领导怎么看了,”钱光荣眉头皱着,分析道,“袁霄是朱市长提上来的人,而秦处长却是白书记的人,表面上看,这事是秦处长和袁霄较劲,而其实,是白书记和朱市长两个人的角斗,秦处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袁霄,他在白书记面前自然就会添油加醋,白书记也正好借此事,给朱市长一个回击。”
“科长,你说得太耸人听闻了点,”覃雅茹笑道,“这话你可别到外面去说,免得你这个说者无意,别个听者却有心哦。”
“那当然,我也就对你说说而已!”钱光荣点头道。
果然,事情很快就汇报到了市委领导那里,白书记听了这个事情后,异常震怒,当即责成有关部门对袁霄进行严肃的调查处理。
袁霄是朱市长的人,到接待处之前,他是市政府办公室的一个科长,就是朱市长大力举荐才当上接待处副处长的。所以,他一直倚靠着朱市长这棵大树,与秦昱明争暗斗,野心勃勃地要夺秦昱的处长之位,他一直在暗中揪秦昱的尾巴。然而,未曾想到,他没把秦昱给搞垮,自己倒先被人家搞垮了。
几天后,在市委的书记例会上,袁霄被给予行政撤职处分,并调离市委机关,下放到工厂当工人。
袁霄一走,接待处便空出了一个副处长的位置。白书记觉得,接待处的性质特殊,必须对接待工作比较熟悉的人来担任这个副处长的职务,便明确提出,这个副处不从外面调进,而是在接待处的正科实职中产生,由接待处提名、市委组织部进行考察、审核。
这一消息,立时振奋了接待处的中层干部,谁都认为自己有把握去角逐这个副处的希望。但最有角逐希望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财务科科长刘少保,第二个是接待科科长钱光荣,第三个是外联科科长雷大富,这三个人中,又以钱光荣的资格最老,接待科又是接待处最重要的科室,钱光荣在接待科科长位置上已经干了整整六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怎么说,他也应该提拔提拔了。
但是,财务科科长刘少保和外联科科长雷大富,也不是一般人物,他们一个是市委丁志平副书记的姨外甥,一个是市政府分管科教文卫工作的唐山水副市长的老部下,而钱光荣却没有任何背景和后台,完全是靠自己实干出来的。
除此以外,招待所经理高芳尽管要文凭没文凭,要水平没水平,要资历没资历,但她也在暗中蠢蠢欲动,试图争夺这个副处之位。
一时间,接待处风起云涌,明争暗斗,好一番精彩景象。
“科长,这次的机会对你来说,可是千载难逢,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哦,不然,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这天吃过午餐后,覃雅茹和钱光荣坐在办公室里闲聊,聊着聊着,两人就扯到了竞争副处这个事来。
“我可没做那个梦,”钱光荣平静道,“对我们这种无依无靠、爹不管娘不疼的人来说,能平平稳稳地坐好现在这个位置,我就很满足了。”
“科长,你也太自悲了点,这事还没定准,谁也说不定的,”覃雅茹为钱光荣打气道,“战争才开始,你自个就先怯场了,那哪还能打得过人家?你先不要管战争的结果如何,首先你得以饱满的精神、旺盛的斗志、坚定的信念去迎接这次挑战,这样即使最后失败了,你也没有遗憾。”
“我和人家不能比啊,你看看他们,一个是市委丁副书记的亲戚,一个是市政府唐副市长的老部下,你再看看我,我有谁给的撑腰?有谁帮我说话?说到底,官场就是领导关系,你有领导关系,就有提拔的可能,”钱光荣消极道,“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去争这个副处,免得丢人现眼。”
“科长,我的意思,你先把这些东西都撇开,不要先入为主,你就以你的老资格和工作能力与他们去比,他们两个,谁都比不上你,这起码,你就占了优势,”覃雅茹很希望钱光荣这次能提到副处,她心里甚至已经悄悄打定主意,要帮他去找找刘鸣轩,所以,她一个劲地为钱光荣打气鼓劲,“再说,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存在着变数的,在没有到最后的时刻,谁也不敢断言,副处之位就非谁莫属?”
“覃科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豁出去了,我下午就去找秦处长说说去。”钱光荣有点激动道。
“这就对嘛,你连试都不去试,怎么就知道你争不赢别人呢?”覃雅茹笑道,“科长,我看好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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