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机看着这名孤独的渔夫,身穿蓑衣,脸上蒙着厚厚的黑布,只能隐隐从黑布下的缝隙看到一张满是疤痕的丑陋面容。
张平,张开地之子,张良之父。
若放在史书上也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名字,虽是韩国相邦,但在功绩方面并没有什么亮点。
唯一的亮点,恐怕就是定下了派郑国入秦修渠的疲秦之计。
若非其子张良的缘故,恐怕连姓名都不得考究。
但谁能想到,这位历仕韩厘王与韩桓惠王两朝的韩国相邦,居然诈死脱身,漆身吞炭,变更姓名,摇身一变成了夜幕的谍报之首蓑衣客。
难怪张开地堂而皇之地当韩王安平衡朝堂的工具,与掌握了兵权的姬无夜相争。
虽然夜幕内部也是各怀鬼胎,白亦非名为夜幕大将,实际上却也一直牵制着姬无夜,但执掌十万兵马的白亦非与姬无夜终归还是差了些。
韩国最为精锐的,终归不是白亦非的边军,而是姬无夜掌控的中央军。
边军虽然常年在边境,训练刻苦,又时常交战,经验丰富,但终归是缺少资源。
都说穷文富武,虽然穷文显然是谬论,别看倡导有教无类和教化的儒家提出所谓的束脩之礼,仅仅是些许薄利便可拜师,实际上你若是没有钱又没有背景,你就是送上十倍的束脩之礼谁又会搭理你?
真以为人家儒师在意伱几条臭肉干?
拜师,便是将师徒绑定在了一起,老师做了什么错事,会牵连弟子,弟子做了错事也同样会牵连到老师身上,这是因果。
收徒,必然是觉得你是可造之材,将来会出人头地,光耀师门,否则谁会收你?
而可造之材,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是出生便含住了金汤匙,否则也配被收为弟子?
这也是张机坚持薄利多销售卖廉价书本和纸张的缘故。
真若是天赋异禀之人,只要将来因为张机而在天下间流通的纸质书本越来越多,那么书本的价格便会再度降低,识字者,通读句读者也会越来越多,同样老师也会变得更加廉价,使得学习的成本越来越低,从而形成良性循环。
只要还没有衍生到后世那个连艺术特长、体育特长都高出那么多培训班的情况,穷文的时代持续个几百年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富武绝对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可习武呢?
习武对于体力的消耗太大,至少要让人吃饱吧?
肚子都吃不饱,练一会儿就饿晕过去了,谁还习得动武?
而且,若要练出一副强健的体魄,必然需要大量的肉食,这年头有多少人家能在过年时沾荤腥?更别说每天都要摄入大量肉食了。
就算是果腹和肉食也只是给习武之人打下一个勉强合格的体魄,若要保证气血充沛,身体强健,各种昂贵的草药自然也要备上,或内服,或外敷,药膳、药浴多多益善。
此外,还离不开一个好老师。
习武可锻炼人,也可杀人,若是练习方式不妥,或者使用的草药种类、配比、频率不对,都能将习武之人害死。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拜师的身上。
后世,哪怕是到了近现代,叶师傅拜师陈华顺学咏春拳的学费也高达高达十二两黄金(折合当年物价水平,约为当今的70万人民币),陈华顺在佛山授徒,费用昂贵,一般人士根本无法负担,能学者多为贵家公子,所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