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矿难等很多突发事故,一旦发生此类事故,必定会有人员伤亡,这样就会成为重特大事故,作为一省之长,必须在第一时间感到突发现场。”
说到这里,曹毅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当然,事情总会有意外,有时候会出现特殊情况。比如,事件突发的时候,省长在京城开会,不在本省,来不及第一时间赶到突发现场,这个时候,就需要秘书长或者秘书,代替省长出现在事发现场,及时了解现场情况,并准确、快速的汇报给省长,再根据省长的指示行使省长之权。”
李阳想了想,说道:“曹哥,这种事情不好处理啊,虽说是根据省长的指令行事,但是细节方面不好把握,突发事件往往是瞬息万变,具体情况的具体分析,见机行事,而且每个人的行事风格都不相同,最终的结果,能不能让省长满意,只怕谁都没有把握。”
曹毅赞赏的看了李阳一眼,说道:“老弟,不瞒你说,我在省长身边呆了这么多年,遇上过好几次突发事件,我知道省长对我在事件中的表现不甚满意。”
“这是为什么?”李阳不解的问道。
曹毅说:“这跟我的工作经历有很大的关系,我大学毕业就考了公务员,然后进入了团中央,一直跟随在省长身边,到现在整整五年有余。缺少基层锻炼,做事太过于小心翼翼,不管大小事情,必定会请示省长之后才会实行,所以省长说我太过于沉稳。”
李阳笑说:“从组织程序上来说,你这样并没有做错。”
曹毅苦笑道:“你刚来还不清楚,省长的形式方式跟别人不太一样,往往只会给你划定一个大的原则性框架,你只要在这个框架里实行就好了,可事情往往就这样矛盾,自由度越大就越不好把握。”
李阳笑道:“这一点我倒是跟省长有点像,我一向也是这样,只追求结果,不管经过如何。”
曹毅也笑道:“我跟在省长身边这么久了,对省长还是有几分了解,他选你当秘书,除了你的人品才学之外,跟你个性分明也有些关系。”
“我来之前,一直在想,是不是要收敛一些,锋芒毕露不好?”李阳说。
曹毅摇摇头,说道:“省长在用人之前,必定会全方位的了解一个人,他既然选择用你,就说明他能包容你的短处,否则的话,我也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呆多么多年。”
接着曹毅又道:“不过的考虑也没错,毕竟在省长身边工作,下面会有无双眼睛盯着你,适当的收敛一些于己有利。”
李阳说:“我就怕自己做不到。”
曹毅笑道:“有句古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个性一旦形成,一时半会是概该不得。就像我,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小心谨慎。不过李阳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有很聪明,经历一些事情之后,肯定会学到很多。该露锋芒的时候就如同利剑出鞘,该收敛的时候,就韬光养晦,我敢断定,你一定比我更适合呆在省长身边。”
李阳笑问道:“曹哥,你就这么肯定?”
曹毅笑道:“秘书最厉害的是什么?就是察言观色。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秘书,虽然看不清自己,但是看别人还从未走过眼。李阳,你在省长身边,会有施展拳脚的机会。”
听到这里,李阳说道:“曹哥,我终于明白省长为什么要把你放到利川县当县委书记,而不是县长了。”
“为什么?”曹毅问。
李阳说:“作为一把手,最重要的就是会看人,会用人,而且还要用能人,用人品好的人,既然你看人从不走眼,那当县委书记绰绰有余。”
曹毅笑道:“不瞒你说,伴君如伴虎,我在省长当秘书,一直心有惶恐。可是去利川县,我还是信心满满的。这大概就是环境制约的原因,我一直呆在省政府大院,感觉太过于压抑,出去反而能放开手脚。”
李阳笑道:“这应该就是位置不同,心静不同的原因吧!”
曹毅看了一下手表,对李阳说:“李阳,你先准备一下,七点钟,我们在食堂汇合。”
“好!”
曹毅刚走,李阳接到了唐韵云的电话。
“小男人,想我没?”唐韵云的声音永远那么好听,似乎充满了无限反而风情。
李阳说:“想了,很想。”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真的很想唐韵云陪在他的身边,能够当上省长秘书,终于让他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他很想跟唐韵云分享这种感受。
“恭喜你,仕途之路又迈上了新的台阶。”唐韵云在电话那头说。
“谢谢你,姐。”李阳说完,停顿了片刻,又说:“姐,我想你,很想你。”
李阳这句话说完之后,电话那头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以为唐韵云不在了,李阳轻声问道:“姐,你还在吗?”
“在!”突然,电话那头唐韵云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像是经过慎重考虑一般,问道:“李阳,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还是第一次听唐韵云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李阳心里一紧,说道:“姐,你说。”
“你愿意娶我吗?”
听到唐韵云的话,李阳愣在原地。
董茹,秦燕,以及唐韵云,这三个女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女人,不论是容貌,身材,品学都绝对是上上之姿,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们其中哪一个结婚。
即使,这几个女人之中,最让他深爱的唐韵云,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否会和她结婚?
似乎唐韵云已经知道了结果,幽幽一叹,对李阳说:“我就是开个玩笑……”
唐韵云的话还没有说完,李阳就打断了她的话,李阳说:“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听到这话,唐韵云愣住了,继而,泪流满面,努力忍住哭泣,唐韵云说:“你可知道,想要娶我的话,会很艰难,如果我家里人不喜欢你的话,说不定一怒之下,你一无所有,你可要想好了?”
“姐,我认识的那天,我就知道,你的身份很不平凡,但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你。”李阳说:“可自从认识你之后,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发现,我是真的爱你。姐,我爱你,只要能娶你,即使前面是刀山火山,让我粉身碎骨,我也不惧。”
说到这里,李阳停顿了一阵,接着说道:“ 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电话那头,唐韵云忍住泪水,对李阳说:“下周我来西江看你,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这句话,唐韵云连忙挂断了电话,接着嚎嚎大哭,这么多年来,追求自己的人无数,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贪图自己的家世和容貌,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真心的喜欢自己,可是面对自己家世的压力下,没有一个人坚持到了最后。
当然,她更不能忍受的是政治联姻。让她成为一个工具,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然后在当家庭主妇,过完一生,想想,她就觉得害怕。
上次李阳之所以在临江遇到唐韵云,那是因为,唐韵云拒接家里安排的亲事,一怒之下,选择逃婚。没想到,老天偏偏让她跟李阳在临江相遇。
一段不期而遇,反而成了一种缘分。
听着电话里忙音,李阳一阵郁闷,什么意思,刚还问我愿不愿意娶你,现在我都向你求婚了,你居然挂我电话,玩我呢?
晚上七点,省政府欢迎宴准时开始。
来之前,李阳计算了一下,省长六点四十五分从楼上下来,穿过花坛跟马路,到达食堂的时间是了六点五十八七分,留三分钟落座,所以准时七点开席。
这个时间是按照省长的节奏来的,在省政府,苏振国是一把手,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得按照苏振国的节奏来,精确到分到秒。
这就像温以雷所说,做官做到了一定的位置,就可以自行制定许多的游戏规则。什么是位置,省长就是。如果说李阳现在作为省长秘书,还在追逐权力的过程中,那么苏振国现在就是在享受权利的过程中。
为什么那么人喜欢追逐权力?
那是因为权力可以给人带来**。发号施令是一种**,众星捧月是一种**,勤政为民给民众带来福祉,更是一种权利至高的享受和无尽的**。
苏振国已经让王国生和曹毅先行来到食堂安排相应事宜,他带着李阳后一步到,等李阳跟着苏振国走进食堂的时候,该到的人已经到齐。
苏振国一走进食堂,原本坐这的人像是接到军令一样,整齐划一站了起来行注目礼,现场鸦雀无声。省政府办公厅多是文职人员,能做到这一点非常不易,但偏偏还是做到了,这就是权力的制衡跟享受。
李阳扫了一眼,满满四桌,座次已经排定,主桌除了常务副省长张宜安,秘书长王国生,其他的人李阳都不认识,但李阳心里非常清楚,能坐在主桌的人,肯定都是省政府排名靠前的人物。而曹毅跟郭小七则分别在另外两张桌子上,李阳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曹毅那一桌,应该是办公厅个处室的处长主任,因为张茂杰李国林朱小玲都在那一桌坐着,郭小七那一桌不出意外应该都是领导们的司机。
主桌有两个座位空着,正中间的那个座位自然是留给苏振国的,苏振国旁边的座位难道是特意留给自己的?
李阳这么一想,不仅心跳加速,自己今天是这场酒宴的主角不错,如果就一处那么几个同事,坐在这里倒也没什么,可今天能跟省长,常务副省长坐在同一张座子上的人,哪个不是大人物?
李阳心里直打鼓,可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的在众人的注视中随苏振国走到了主桌。
苏振国在座位上坐下,压压手掌,做了个“坐”的手势,大家这才坐下来。只有李阳站着,有些不知所措,苏建国看了李阳一眼,笑了笑,指着旁边的空座,对李阳说:“李阳同志,请坐。”
李阳迟疑了一下,张宜安笑道:“李阳同志,坐吧,今天这场欢迎宴你才是主角。”
省长跟常务副省长都开口了,李阳没再迟疑,躬身说了声谢谢,这才坐下来。
作为省政府的大管家,王国生当仁不让的是宴会的主持人,等大家全部坐定之后,王国生站了起来,举杯说道:“今天是李阳同志上班的第一天,我们举杯,欢迎李阳同志。”
大家举杯,一饮而尽。
王国生说:“小面请苏省长说几句。”
苏振国笑道:“国生同志,是不是太正式了?”
王国生说:“形式而已,新同志到办公厅上任,都有这个程序,今天既然省长您光临,这个程序自然由省长您来执行。省长,你就随便说几句好了。”
张宜安也说道:“振国省长,你看大家都等着你呢,你不说几句,大家只能望着酒席唱空城计,谁敢动筷?”
苏振国笑道:“宜安,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苏振国虽然这么说,但是边说边站了起来,说道:“那就长话短说,我祝愿李阳同志今后在办公厅生活幸福,工作愉快,我也希望李阳同志严以律己,诚实做人,踏实做事,也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志共勉之。”
苏振国说完坐下之后,李阳连忙起身,说道:“我一定谨记苏省长的教诲,严以律已,诚实做人,踏实做事,谢谢省长!”
苏振国有调动气氛,笑道:“宜安,国生,现在同志们是不是可以动筷子了?”
张宜安笑道:“这我可没有发言权,要国生说了算。”
王国生一笑,说道:“好,下面就请同志们拿起筷子,开吃,这是首长的命令。”
大家轰然一笑,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王国生开始给李阳一一介绍主桌上的领导,这一桌除了省长苏振国和常务副省长张宜安之外,省政府一正八副,除了两位在京城开会的副省长没有出席外,其他副省长,以及办公厅的八位副秘书长副主任,全部到齐。
看到人员来的如此整齐,李阳虽然说不上受宠若惊,但也是心有惶恐。
其实,李阳也明白,自己欢迎宴,原本不会如此隆重,只因为省长苏振国和常务副省长张宜安的出席,其他在家的副省长肯定也会来。
王国生轻车熟路按官场座次,先副省长然后副秘书长,李阳一一敬酒致谢,毕恭毕敬,每一次都说,我干了您随意,可副省长们很给面子,一杯酒二两而已,纷纷一饮而尽。
见省长副省长们都是一干而尽,其他的副秘书长副主任更是没有话说,然后,又是各位处长主任,包括领导们的司机,李阳一个也没落下,一圈下来,足足喝了一斤多白酒。
还好,李阳酒量很好。一圈完毕,李阳重新回到主桌坐下。张宜安笑道:“李阳同志,看来你酒量不错,我们碰一个,怎么样?”
张宜安说完,并没有什么动作,而是笑眯眯的看着李阳。
领导说话,看似随意,其实很有讲究,尤其在这种场合上,张宜安这话就更是值得李阳玩味。
酒桌之上,讲究的是你来我往,你敬我一杯,我也该回敬你一杯,以示礼节。可李阳和张宜安之间,地位太过于悬殊,如果是私底下,张宜安可以大大方方的举杯回敬,以示亲密。可今天这种场合,人多眼杂,众目睽睽珍之下,作为堂堂的常务副省长,张宜安要是主动举杯向李阳敬酒,不免有自贬身价之嫌。
张宜安之所以出席今天李阳的欢迎宴会,本意就是向苏振国表明自己的态度,你苏振国器重的人,我张宜安自然看重,他现在不仅是在向李阳示好,更是在向苏振国示好。
李阳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连忙主动走到张宜安的面前,待李阳走进,张宜安才笑着拿起面前的酒杯,说道:“小李,碰一个而已,你坐着就是。”
李阳笑道:“从职务上来说,您是领导,我是下属,从年龄上来说,您是长辈,我是晚辈,我岂敢如此,这杯酒我干了,您随意!”
李阳这话,既公既私,一下子就拉近了自己跟张宜安的关系。张宜安呵呵一笑,很是受用,跟李阳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苏振国在一旁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张宜安跟李阳把杯里的酒喝完,待两人坐下之后,苏振国端起酒杯,笑着对张宜安说:“宜安,我们有段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来,今天咱们喝一杯。”
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苏振国主动跟自己碰杯,张宜安知道这是苏振国在表明态度,以示亲近,他当即会意,跟苏振国碰了一杯。
苏振国跟张宜安喝完酒,接着又倒满了酒,这杯酒,苏振国直接跟李阳碰了。苏振国这杯酒喝的有些意思,苏振国不同于张宜安,李阳是他的秘书,苏振国跟李阳碰杯,自然没有讨好之一,这一杯酒,而是在向在座的人释放一个信息,李阳是我苏振国信任之人。
李阳诚惶诚恐的跟苏振国喝完酒,心想,苏省长和张副省长这两杯酒,意义非同小可,只怕明天一早,今天酒宴上的一些细节就会在西江省各地流传开来,只怕还会演绎成诸多版本,这无疑,会给他以后的工作提供某种便利。
官场之事,讲究的环环相扣,以小见大,他李阳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不假,可是他的身后,站在一正一副两位省长,那意义就非同寻常了。这就是像如今的某些企业家,他们都喜欢把自己跟某个领导的合影放大,悬挂于办公室正中央,如此说是炫耀,还是不如说是拉起虎皮扯大旗,狐假虎威。
这种形式的欢迎就会,形式多余实质,觥筹交错一番之后,苏振国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扭头笑着问张宜安,说:“宜安,怎么样,散了?”
张宜安笑着点头,说:“好。”
其实,八点还不到,在座的各位一听到苏振国说要散宴,一个个如释重负。本来,今天参加李阳的欢迎宴,就不再副省长们的日程安排中,可知道省长,常务副省长都要参加李阳的欢迎宴,副省长们马上调整时间,挤出时间来参加李阳的欢迎宴会,向苏振国表明一种姿态。
副省长在其他的人面前,可以昂头挺胸,可是在苏振国面,必须俯首帖耳,他们在这里参加李阳的欢迎宴会,在另一边,还有人翘首以盼等着他们赴宴,但是因为苏振国在场的原因,他不说散席,没人敢走。苏振国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于是说散席。
这就是官场的游戏规则,由掌权者说了算。
苏振国一说散席,司机那一桌,纷纷放下碗筷,赶紧跑了出去。等苏振国出去,郭小七的奥迪轿车打头,已经一次停在了食堂的门前。
苏振国看了李阳一眼,说道:“国生,你忙你的去,小李,上我的车,一块回招待所。”
“好的。”王国生笑着点头,然后交代郭小七,说:“小七,等下你负责把李阳同志安顿好。”
郭小七一点头,说:“明白。”
苏振国上了车,李阳主动做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让曹毅随苏振国坐到了后座。李阳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正式进入省长秘书这个角色了。郭小七一看大家都已坐定,一踩油门,奥迪车朝大门口驶去。
苏振国的奥迪车一离开,那些副省长们,这才一个个转身上了自己的奥迪。一辆辆奥迪使出省政府大员,心照不宣的奔赴本省各个高档酒楼会所。
郭小七把车开进了省政府招待所,在苏振国居住的楼栋前停了下来。
苏振国住在三楼东侧,看到省长回来了,马上有服务员上前给苏振国打开房门。
按理说,现在宾馆酒店一般都喜欢用女性当服务员,因为女性做事细腻,性格柔和,然而给苏振国打房门的服务员却是男性,身材魁梧。李阳看了一眼,就明白此人多半是保卫处的干事,负责省长的安全保卫工作。
李阳跟着苏振国和曹毅走进了房间,苏振国一进屋,就去卧室去换衣服,曹毅则打开热水器,开始烧开水,然后打开房间的电视机,调到了央视新闻频道,把声音调到了柔和为止,曹毅这才将遥控器放到正中沙发前的茶几上。
李阳把曹毅进屋后这一系列动作都默默记在心里,他知道从明天开始,这一系列动作都要他来完成。
李阳见曹毅做完这些之后,便坐了下来。见没有其他事,李阳便开始打量苏振国居住的房间布局。
苏振国的房间是套间,里间是卧室,外面是会客厅,会客厅很大,沙发茶几办公桌一应俱全。按理说,领导们一般都喜欢在办公室里摆一个硕大的书柜,书柜里摆一些政治,财经方面的书籍,以示高雅,而且书柜里面的书,大多都是精装本,明眼人一看就是知道这纯属装饰,装装门面,没有实际的意义。
但是苏振国却与其他领导不同,李阳今天白天在苏振国的办公室里并没有看到任何书柜,只有几盆兰花跟一株海棠,当时李阳就觉得有些奇怪,这时走进苏振国的房间,看到书柜,才知道省长是个真正爱书之人,不是假装高雅。
李阳大致扫了一眼,发现苏振国书柜里面的书多而杂,既有政治,经济,文艺等方面的书,也有诗词散文小说,李阳不仅在里面看到了他熟悉的《人性的弱点》这本书,还有不少的官场小说,更让李阳意外的是,里面还有一些知名网络小说的作品,可以说,整个书柜是包罗万象。
李阳觉得有些意思,按说,作为一个省长,不应该把网络小说堂而皇之的摆在这般醒目的位置,即使作为调剂心性,偶尔翻翻,此类小说亦应该摆在卧室或者更私密的地方,毕竟会客厅经常会有人登门拜访,要是其他人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人们都说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同样,书也是一个人内心的真是写照,从一个人看的书,多多少少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跟品质。
李阳望着苏振国书柜里的书,心想,由此看来,苏振国做事雷厉风行,只怕内心还是比较随和,懂得包容,善于吸收,爱憎分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率性而为。就像喜欢什么样的小说,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至于别人有何感想,与我何干?李阳心想,给这样的领导当秘书,应该还不错。
苏振国换了一身睡衣,穿着一双布鞋,从卧室里面走出来,看见李阳望着书柜出神,笑道:“小李,你一进来就盯着书柜,看来你也是爱书之人,说说,你都喜欢看哪方面的书?”
李阳看到苏振国这身打扮,就知道苏建国此刻应该彻底放松了,只不过,今天是他跟苏振国的第一天,还不是十分熟悉,所以有些拘谨。
能给省长当秘书,这个机会,不亚于祖坟冒青烟。所以,今天跟在苏振国的身边李阳的心弦一直绷得紧紧地,生怕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李阳的拘谨,苏振国自然一眼看透,现在这本随意,也是刻意而为。
果然,李阳一见省长心情放松下来,他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笑道:“省长,我看书很杂,无论是政论财经,文艺周刊,玄幻言情,我都喜欢。不过有一点,我不喜欢看外国的那些所谓的名著,书中人物名字太长了,不好记,翻着翻着就忘了。”
苏振国呵呵一笑,道:“看小说记不住名字没关系,可以再翻回去找,可你现在从事的这份工作,今后的社交活动必定很多,记住对方的名字尤为重要。在社交场合中,能记住对方的名字,是起码的尊重,如果忘记了对方的名字,那犯了官场大忌,试想,如果有人和你握手,你却忘了对方的名字,赶紧拿出一个本子,翻了翻,然后说道:我,我找到了,原来你是某某某,幸会幸会。”
苏振国这番话说的轻松俏皮,完全就像是在家里和小辈们开玩笑,此话一出,逗得李阳和曹毅忍俊不禁。
曹毅乐得不行,说道:“省长,要真如您所说的那样,那场景,未免太滑稽了吧!”
苏振国笑道:“虽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但是也并非没有可能。”
李阳心里一动,连忙问苏振国说:“省长,您每天要见那么多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除了你你记忆力惊人,是不是还有什么秘籍?”
苏振国摇摇头,说:“秘籍真没有,这个主要靠用心。年轻的时候,也没少犯这方面的错误,与人一握手,得,忘了名字,怎么办?就赶紧说:你好,幸会,欢迎,这类的话蒙混过关,事后再去打听。当然,只要不傻乎乎的当面去问人家‘你贵姓’就好。”
李阳知道苏振国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有调节气氛的意味,他笑道:“这个办法好,我以后肯定用的上。”
苏振国说:“这个办法对你有没有用我可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还行,我年轻的时候,没少用这个法子糊弄人家,可现在老了,用这法子没以前那般灵验,不过还好,到了我这个年龄,要记住的人还真的不是很多了,自然也就出不了什么错,给人的感觉反而是记忆力惊人。”
李阳明白,苏振国这话说的含蓄,想他现在已经贵为省长之尊,要记住的名字一般都是中央领导跟同僚。像中央首长,别说他是省长,就连普通老百姓都能叫出来,至于同僚,一般人要见他,首先都会秘书这一关,事先禀报。一旦登上高位,掌权者不用事事亲自动手,大多时候,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行。
李阳望了曹毅一眼,两人会心一笑,知道苏振国说的这般实诚,无所顾忌,一则是我了调节氛围,有意拉近与下属之间的距离,彼此融洽关系。二则也说明苏振国没有把他们当外人,实话实说,说的都是贴心话。
苏振国笑道:“小李,你以后想看什么书,只要这书柜里有的,你自己取,不用请示。”
李阳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苏振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曹毅刚泡的茶,对两人说道:“小曹,小李,都忙一天了,你们也忙自己的去吧!”
李阳跟曹毅都知道苏振国这是要休息了,点点头,说道:“那我们走了。”
苏振国说:“去吧!”
李阳和曹毅走出苏振国的房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这个时候,郭小七拿着钥匙上来说,他给李阳换了一间房间,就在省长房间的斜对面。
李阳看了一眼,发现,从自己的房间可以观察到省长的一举一动,李阳对于个郭小七的这个安排很满意,没想到,郭小七居然还这么细致。
李阳笑道:“小七哥,你为我跑上跑下,还安排房间,辛苦你了。”
郭小七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谢的,李秘,今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吩咐就是。”
一个领导身边,有三个人走的非常近,秘书长、专职秘书跟司机。在苏振国身边,他们三个都是最亲近的人了。
李阳知道,作为秘书,今后跟郭小七肯定少不了亲近,连忙笑道:“行,小七哥,以后真有事要你的帮忙的,我一定会开口的。“
郭小七一听李阳连续叫了自己两声“小七哥”,心里很是高兴,说道:“李秘,有事你说一声就是,我一定给你办好。”
进了房间,李阳就是主人,曹毅和郭小七就是客。
郭小七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进屋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李阳随即给曹毅和郭小七各泡了一杯茶。
郭小七很是感激,觉得李阳看得起自己,他喝了一口茶之后,对两人说:“曹处,李秘,现在还早,我不我请你们去吃宵夜?”
李阳的欢迎宴,只是一个形式而已,李阳跟曹毅都没吃什么东西,郭小七这么一说,两人还真的感觉有些饿。
曹毅看了李阳一眼,笑问道:“李阳,要不就听小七的,去吃点?”
三人之中,曹毅年纪最大,三十岁,郭小七二十五岁,李阳二十四岁,在三人中,曹毅就是大哥。
李阳笑道:“好,听曹哥跟小七哥的。”
郭小七一听曹毅和李阳点头同意,立即站起身来,说:“走,现在就去宵夜。”
三人下了楼,上了车。郭小七把车开除了省政府招待所,征求曹毅和李阳的意见,郭小七问道:“两位大秘,上哪?”
曹毅说:“今天得听李阳的。”
李阳说:“我读大学的时候经常去那个地方,就是不知道你们习惯不习惯?”
曹毅笑道:“吃个宵夜而已,只要能把肚子填报就成,用不着那么多讲究。”
“好吧!”
随后,在李阳的指引下,郭小七开了十来分钟的路程,然后把车子在一处僻静处停了下来,看到眼前的地方,曹毅一阵恍惚。
因为李阳选择的地方在西江大学对面的烧烤摊上。这种地方,最能勾起人回忆。
曹毅说道:“李阳,你选的这地方不错。”
烧烤摊很热闹,来这里的大多都是学生,三人找了张空桌坐下, 点了几个炒菜和小吃,郭小七大大咧咧的朝凳子上一座,大声说道:“老板,先上小吃,肚子饿了。”
老板爽快地说:“好的,马上就上。”
不一会儿,老板就把臭豆腐,卤花生端了上来,老板满脸堆笑,一副讨好的样子。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额头上尽是皱纹,写满了沧桑,李阳心里有些难受,态度很是恭敬,对老板说:“谢谢您,老板。”
烧烤摊上多为市井之人,自然很少有人说话这般客气,老爸当即一愣,忙说:“小伙子,您太客气了,稍等片刻,烧烤一会儿就好。”
老板朝李阳笑了笑,这次的笑,少了媚俗,多了一分真诚。
曹毅和郭小七也没料到李阳对一个烧烤摊老板这般客气,而且李阳的客气之中似乎还夹带着一丝亲近,这份亲近感李阳表露的很自然,完全是真情流露,没有一丝做作。
曹毅看了李阳,很是惊讶,但他毕竟是做秘书的人,知道李阳此举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心里疑惑,可他并没开口询问。
郭小七却不一样,他是军人出身,向来说来直来直去无所顾忌,郭小七不解的问道:“李秘,你为何对一个摊主这么客气?这市井之地,讲究的是一个‘俗’字,何来‘雅’,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李阳叹息一声,说:“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饱经沧桑的脸,我就想到了我的母亲,为了我上学,我母亲也是这般艰难。”
李阳表情淡坦然,一脸的诚恳,曹毅终于明白李阳为什么选择来这种市井之地吃夜宵,也不愿上高档场所去潇洒,也许,在李阳的心灵一偶,永远都有着一分最朴实的农家子弟的情节,这就是李阳为什么总会在不经意间,时不时流露出一种对卑微之人的怜悯之心的真正原因所在。
曹毅这么一想,心中顿时开朗,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振国会出席李阳的欢迎宴会,对李阳如此重视,而作为省长的前秘书,他竟然没有一丝嫉妒,因为他从李阳的身上,也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正在这个时候,李阳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李阳打开看了一眼,脸上顿时喜气洋溢,问曹毅道:“曹哥,下周是不是燕京的盛世集团会来西江省考察?”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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