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连连点头,说:“有了这个组织,我想县里的很多企业也会捐助,这样下来,孩子们就有保障了。”
“恩,这里面同样要注意两个问题,一个就是对资金的监管必须到位,不能让资金出现问题,第二个,那就是要鉴别好留守儿童的这真实性,家长在的,绝不能搭顺风车,所以接下来你们的工作还很多,一定要做细致、”
“是是,我回去之后马上研究下面的具体细节问题,争取尽快拿出一个详细的方案。”
这两个问题大概已经有了眉目,任雨泽也就心里轻松了一点,又叮嘱几句,这才打发掉劳县长。
刚休息了一会,看了几个文件,王稼祥敲门走了进来,任雨泽点点头,说:“稼祥同志。最近我可听说你红火的很,那些老板天天请你喝酒,打牌,泡澡的,你可要注意一点,不要给我弄出了问题。”
说着话,任雨泽就从办公椅上起来了,伸个懒腰,扭了扭脖子,到了王稼祥坐的沙发旁,也没坐下,站在那里来回的扭动着腰。
王稼祥大呼冤枉:“老大啊,这是哪个人在背后嚼我的舌根呢。这不是陷害我吗?”
"陷害你?那你说说是不是事实。"
王稼祥无可奈何的点点头,说:“你说我能怎么办呢,我现在管的是新城,那些客上,材料供应商们天天纠缠着要请我吃饭,有的可以推,但有的客商还是很重要的,我不能一点面子不给,老大你想下,每天到我工地上去的何止几十上百个老板,我不能都拒绝啊。”
对这样的情况,任雨泽其实也是理解的:“呵呵,总之你还是去了吗,所以我听到的不错,但你可要记住,你现在干的事比较明感的工作,第一不要太招摇,第二不要以为个人的爱好影响到了工作的公正。”
“这你放心吧老大,我给你透露一下,我去吃的,往往都是我准备废掉的,那就相当于是一个诀别宴会,真正想用的,我才不去吃呢,吃了最后就不好讲价了。”
任雨泽听着王稼祥的歪~理邪~说,也是很无奈的摇摇头。
但接下来王稼祥说的事情就让任雨泽邹起了眉头,王稼祥说黄公子和薛老板也来报价了,价格比起其他前来投标的企业要高出百分之20左右,但从最近几天的形势看,似乎翟清尘正在给筹备组合招标办定调,暗示着想要用黄公子的企业,他的口气就是说质量第一,我们做的事百年工程,不能只看眼前的价格。
任雨泽眯起了眼,事情果然朝着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至于什么质量第一,这话不错,谁都会说,谁都也懂,问题是质量这个借口就没有一个真实可行的衡量标准,中国人最擅长的就是找一个借口,来完成自己的设想。
“那么你们筹建处和招标办是什么看法。”
“筹建处肯定大家意见很大,但筹建处在招标的时候没有多少权限,主要是招标办的那些人现在有些动摇了,因为对方来头很大,很多人也知道黄公子的底细了,所以谁也不想得罪这样的一个人。”
是啊,这样的情况任雨泽也是可以想象,公家的事情,得罪别人,谁会去做这样愚蠢的事情呢,除非是自己这样憨厚的人,才能干的出来,其他人都聪明的很。
任雨泽在办公室来回的走了几圈,这个问题已经摆在眼前了,自己该如何下手呢?继续把皮球踢下去?但踢给谁?现在翟清尘已经接住了自己的这个皮球,他在按最适合他自己的方式处理着整个问题,自己难道真的熟视无睹的任他这样做,任凭他把国家的利益当作人情送给黄公子,以换取他自己的前途和未来吗?
这肯定是不行的,现在在家只有拿出手段来,迫使翟清尘回到正确的轨迹上来,这样做肯定是要费点力气,最后说不上就要和翟清尘开启战端了,但除此之外,自己也没有其他选择。
“行,我知道了,家祥,对新城基础建设招标这一块,有什么异动,你要及时和我联系。”任雨泽也怕翟清尘突然的给自己搞个袭击。
王稼祥连连点头,说:“那是肯定的,我今天就是来给你汇报这个情况的,其实我也想过了,这事情也许就是有人给你下的圈套,要不你就不要管,我出面闹腾一下,给他把事情搅黄。”
任雨泽呵呵一笑说:“你未必是翟清尘的对手,这是其一,其二啊,难道你出面就和我没有关系了吗?那是自欺欺人的,你应该摆脱不掉我的烙印,你做的,最后帐还是要算到我的头上。”
“奥,是吗?这是不是说我已经成了你的嫡系?那以后你可要多给我开点小灶啊。”
"嘿嘿,你就回家枕两个枕头,好好的想这个美事情吧。"
“哎,看来我真惨,便宜占不上,还要跟着你担惊受怕。”
“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任雨泽说完之后,就拿起了电话,自己必须要和翟清尘好好的谈谈这个事情了,自己要给他施加足够的压力,让他明白,这样做事绝对行不通。
任雨泽一面拨着电话号码,一面对王稼祥说:“行了,你赶快撤吧,一会清尘同志看你在这里,会引起联想的。”
“那怕什么啊,反正我已经是个明面上的目标了。”说是这样说,但王稼祥还是站了起来,给任雨泽挥挥手,离开了办公室。
任雨泽拿着话筒,在第二声振铃后,翟清尘就接通了电话:“喂,任书记你好。”
“清尘同志啊,忙不忙、”
“忙,但书记有什么指示再忙我也会执行。”
任雨泽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两声,这小子真的够圆滑低调的,但做出的事情却一点都不胆怯,任雨泽不紧不慢的说:“清尘同志你客气了,要是有时间的话,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可以吗?”
“当然,我这里有一点点事情,20分钟之后就到你办公室。”
“恩,不用赶时间。”
放下电话,任雨泽冷冷的笑了笑,既然你翟清尘死心塌地的跟着苏良世跑,连良心都不要的为他卖命,那就不要怪我任雨泽翻脸无情了,我要让你自己吞噬下你种的恶果,迫使你出尔反尔,去拒绝黄公子。
这样想着,任雨泽的脸上露出了冷冷的神情。
实际上,此刻的翟清尘正在和黄公子,还有薛老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黄公子在北江市已经来到一周时间了,从那天苏良世介绍他认识了翟清尘,自己让从北京带来那个女孩给翟清尘好好的上了一课之后,这个翟清尘开始变得对自己言听计从起来。
当然了,自己也不怕他不就范,只要他还想往上爬,只要他还想再官途中走的更远,他就必然的要对自己俯首帖耳,而这个翟清尘看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了。
但想到这里,黄公子又想到了任雨泽,哎,这个世界上啊,什么人都有,任雨泽应该算是一个例外了,这小子不能拿常理来想他,但这次他会怎么样做呢?
对这一点,黄公子还是有些担心的,就算心中有苏良世和翟清尘的撑腰,但任雨泽能睁眼不管这事?应该不会的,这个小子不是一个吃素的,为了把这件事情靠的实实在在的,自己一定要控制好这个翟清尘,让他到时候为自己死守着,抵御住任雨泽的干预,那样的话,项目中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在翟清尘的身后还有苏良世,在自己的身后还有老爹,这是能给招标办的很多人形成巨大的压力。
今天他和薛老板过来就是要给翟清尘更扎实的稳固一下彼此的关系,所以看到了翟清尘挂上电话,黄公子就笑着说:“怎么,任雨泽让你过去一趟?”
“恩,是啊,所以我的先过去了,你们的事情也不用着急,我和下面也都打了招呼。”翟清尘一面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一面说。
“但是我这面有个预感,这任雨泽找你过去会不会说说招标的事情?”
翟清尘很是惊诧,这样愚蠢的一个人也能有预感,真不可思议,不过说实在的,翟清尘自己也是觉得这次过去可能任雨泽说的就是招标的事情,他沉吟着,站起来说:“是啊,很有可能的,任雨泽是什么脾气,你们要搞比我还清楚,我现在最担心的也就是任雨泽的干涉,终究他是市委书记,我抗不过他。”
黄公子有点不屑的说:“翟市长,你也太低调了,你是市长,这新城的项目本来就是省政工程,和他市委有什么关系。”
翟清尘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你在开玩笑啊,难道市委的职权你不懂吗?”
“我懂,可是你真要和他顶起来,他能拿你有什么办法?他一个书记,总不能把市长免去吧,你的人事问题应该在上面才对。”说到这里,黄公子嘿嘿的一笑,很是自得,他的话没有明说,但翟清尘也知道他在暗示着什么。
“我知道,但官场的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这样简单,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先过去探个口气,能顶我肯定是要帮你们顶住,万一情况不妙,我也会和你们通气商量的。”翟清尘就作势要离开办公室了。
黄公子慌忙拦住了他,看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薛老板,说:“市长稍微等一下,薛老板还有个事情给你说说。”
翟清尘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看薛老板,他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招标?他看了看薛老板:“什么事情啊,请讲。”
薛老板就忙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卡来,笑着说:“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好好的结交一下市长你,以后我们合作了,还请市长多多关照啊。”
翟清尘看看他手里的卡,说:“薛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额,这是一点小意思,就三十万元,等项目做成了,以后还会感谢市长的。”
摇摇头,翟清尘说:“快收起来,这个钱我是肯定不会要的。”
黄公子在旁边说:“翟市长,这就是你不给面子了,要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一点小意思你都推三阻四的,倒像是怕我们赖上你一样。”
翟清尘苦笑一下,对这个黄公子他可是真的不敢得罪,他没有任雨泽那样的勇气,这些年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在面对黄公子这样深厚背景的人,他只能是保持住自己惯有的谦和。
“黄老板,薛老板,不是我不想要,我也想,但你们和别人不一样,你们两人是苏省长介绍来的,我只有尽力的帮你们完成这个运作,要是收了你们。。。。。。”
不等翟清尘说完,这黄公子就哈哈的大笑起来说:“这有什么关系呢,放心好了,我们是绝对不会给苏省长说的,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说着话,黄公子给薛老板递了一个眼色。
这薛老板也是送惯钱的人,就赶忙放下了卡,人也离开了办公桌。
翟清尘还想说点什么话,但黄公子和薛老板已经转身到了办公室的门口,打开了房门,黄公子回头暧昧的笑笑,两人就消失在了办公室的门外了。
剩下翟清尘有点发愣的看看桌上的卡,要说收钱,他也收过,但这个钱他还是感觉有点烫手啊,一个是项目最后的走向比较难测,再一个,万一这事情传到了上面,苏良世到问题不大,但传到黄部长那里去了呢?
不管黄部长是什么性格的人,总之,这肯定会让他不舒服。
翟清尘慢慢的拿起了那张卡,在手里掂了掂,很矛盾,但有很有点舍不得放下,迟疑了几秒,他才把卡装进了自己的皮包里,他想,这事情先就这样了,先去见见任雨泽是正事,今天啊,见到任雨泽恐怕要有一场硬仗了,这个任雨泽,一点都不好对付啊。
任雨泽当然是一个很不好对付的人,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也在猜摸着一会翟清尘会用什么样的一个借口来搪塞自己,对这个翟清尘,任雨泽真有些失望了,这个人本来最近对他的影响已经在逐步的扭转,自己觉得他还是能够协作和配合的,但事实胜于雄辩,他让自己失望了。
自己可以理解他对苏良世的顺从,也可以理解他对黄公子的惧怕,但他至少应该和自己说明这些,和自己一道来想办法应对上面带来的压力,他没有这样做,他只是用一个懦夫的行为来迎合着这些权贵们的要求,这一点自己是不会认可的。
今天自己绝不会给他再留什么情面了,必须迫使他修正自己的路线。
任雨泽这样想着的时候,房门就打开了,翟清尘带着谦和的微笑走了进来:“书记啊,让你久等了,我那面有两个客人,打发掉他们就赶忙过来了。”
“没有等多久,你来的刚好。”任雨泽的语气是冷冷的,这个人的虚伪的谦和已经让任雨泽产生了反感,笑面虎咬人的时候一样也是会很凶狠的,对这一点,任雨泽也有切身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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