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园转转,说春天了,应该享受一下明媚的春光,任雨泽默许了,他们一起到了公园,这是北江市内最大的一个风景点,由于在市区里面,所以一般到北江市来的人都会去观游览一翻,而且还不要门票。
春天的景色自然也十分的秀丽,一路上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树木荫翳……最适合情侣结伴而行,处处营造着一种大自然的浪漫气息,他们步行至一处林荫大道,路面全是青石铺成,骑自行车游玩的和徒步的穿行其间,好不热闹,道路两边是参天耸立的梧桐,遮天蔽日,拉出一条长长的林荫地带,紧挨着的是一条静静的小河,水清见底,河边五步一凳,也是大青石铺成的台面,走累了的游客,大多闲坐其上,或闲谈,或沉思,其中也有垂钓爱好者,在此放钩闲钓,气氛十分的修闲。
看着那个小溪,任雨泽就想起了当初自己和萧易雪初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一种地方,当时自己在溪边,萧易雪在桥上,而今天在家却鬼使神差般的和苏厉羽有来到了这个不相同,但很像似的地方。
好不容易,任雨泽抢到一处刚空出的坐位,让苏厉羽也一起坐下来,走了许久,真的有点累了,望着静静而下的河水,任雨泽问她:“如果有一天你故地重游,而身边的人不是我,你将做何感谢?”
她笑道:“你又乱发什么感慨!我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的一天,但假如有了,我想我会忘记今天的一切。”
任雨泽很认真的看着苏厉羽的眼睛,说:“会有的,肯定有的,当梦醒之后,你会感到更幸福。”
“真的会吗?你一定在说我现在任然是在梦中吧?”苏厉羽用手托着下巴,看着远处的景色,悠悠的说。
“是一个很长的梦,但我觉得,是梦总会醒来,我不过是你梦中的一个角色,迟早你会明白。”
“也许吧,莎士比亚说: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该放弃的决不挽留。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
任雨泽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说:“我们可以做朋友,绝不会做敌人,因为我们并没有彼此深爱过,我不过是你的一个梦,而且,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朋友,其他的东西我给不了你,也不能给你。”
“你说的是爱情吧?”
“应该是的。”
两人都再也没有说什么了,他们静静的坐着,坐了好长时间。。。。。。
回到办公室之后的任雨泽,他觉得自己必须把话给苏厉羽说透,她是个聪明的丫头,但往往,当一个女孩陷入到那种朦胧的感觉之后,她自己都不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把所有的一切不利的因数,都完全的封闭在一个爱的光环之外,自己只能打破这个光环,让苏厉羽看到光环外面的东西。
想到苏厉羽,任雨泽不由得又想到了另外的一个女人,任雨泽慢慢的皱起了眉头,仲菲依昨天又到酒吧喝酒去了,这次她没有给任雨泽打电话,但任雨泽却听王稼祥说起,王稼祥是和一个老板一起去的,在那个地方看到了仲菲依。
任雨泽知道仲菲依的苦,他更想让她振作起来,他不希望她就这样自暴自弃的沉沦下去。
任雨泽思考了一会,就拿起了电话,打给了谢部长:“部长你好,我任雨泽。”
“知道,知道是你啊。”
“部长最近棋艺一定又有进步了吧,哪天过去陪你下几把。”
“切,算了,你现在忙的跟什么似的,还有功夫下棋,不要尽说好听的,直接说有什么事情吧?”
任雨泽呵呵的笑了起来,再拍了一下:“部长果然是高人,我这话还没说,你就知道我的想法了。”
“不敢,不敢,但有一个原则记住就可以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任雨泽很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好吧,好吧,既然部长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就明说,我这里最近钢厂筹建啊,人手不够,所以想请你给调个人过来。”
谢部长肯定是不会相信任雨泽的鬼话,现在不要说北江市,就是全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两条腿的人:“直接点,想调谁,怎么官当大了,人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额,那好吧,我想请部长你把财政厅的仲菲依同志调到我们筹建指挥部来。”
“奥,你觉得她在指挥部能发挥作用?”
“肯定的,这人工作能力没问题,以后北江市钢厂和省里的个部委协调,联络,汇报和沟通工作,她都是可以胜任。”
谢部长稍微的沉吟了一下,说:“行吧,我让下面干部处办一下,对了,雨泽,你上次过春节给我送的茶叶我喝完了。”
“这可是有点变相勒索的味道啊。”
“别人相送我还不收呢,主要就是让你来坐坐,我们切磋一下棋艺,不送拉倒。”
“送送送,我那还有两袋。”
任雨泽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另外仲菲依的想法自己也都没有听取,但想来是不会错的,现在的仲菲依的工作,整个就是一个养老休闲的活路,作为这些年一直忙惯了的仲菲依,肯定是很郁闷,更失落,有时候似乎感觉官场中的人们对权力都是无限的向往,实际上,很大程度中,都是因为每个人不甘寂寞吧,看着别人忙忙碌碌的,而自己就像丢在冷宫里的后妃一样,换做是谁,心里也不会平静。
但任雨泽还想,仲菲依自己是很了解的,不得不说,她身上也有一些毛病,所以这次来是绝不能让她沾钱,她可以做做管理,协调工作。
这样想好之后,任雨泽又给翟清尘和岳副市长分别去了个电话,说了说自己的想法,当然,不管是岳副市长还是翟清尘,也很快就明白了任雨泽的意思,他们肯定无法和任雨泽对着干,岳副市长当即表示了赞同,而翟清尘迟疑了一下,也同意了任雨泽的提议,在这个项目中,在目前的状态下,翟清尘还没有实力和任雨泽叫板,抗衡的。
任雨泽喊来了秘书小刘,让他找找,还有没有好茶叶。
一会小刘就送来了几袋茶叶,说这都是最好的,任雨泽接过来,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准备下次抽时间去看看谢部长。
这面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任雨泽就和仲菲依联系了一下:“仲处长,晚上有应酬吗?”
仲菲依有点懒散的说:“怎么?书记要请我吃饭?”
“是啊,就看处长给不给面子了。”任雨泽开玩笑的说。
“哎,看你说的如此可怜的样子,准奏,晚上准备好一点。”
“折,下官知道了。”
“嘻嘻嘻嘻,你闹什么啊,怎么突然想到越我吃饭了?给个理由先!”
任雨泽说:“还需要什么理由呢,好久没在一起坐坐了,出来聊聊。”
“这么好心啊,那行,晚上见。”
仲菲依正在办公室里,最近她真的心情很是不爽,工作上自己被发配到了最差的一个处,天天伺候厅里的离退休的老干部,这些人,过去都是威风八面的实权人物,现在退了,看着别人呼风唤雨,他们心里那是极度的不平衡啊,天天变态了一样的收拾人,一会这事,一会那事,要不是看着他们年纪一大把了,仲菲依有时候真的忍不住都想破口大骂。
厅里其他的人也都是扑红踏黑的东西,看现在自己没有后台了,没有权力了,一个个躲瘟疫一样的躲着自己,明明在过道看见自己了,一个个装着东张西望的,好像根本没看到一样,想起来都烦。
这一个春节过了,仲菲依觉得自己又长大了一岁,转眼就步入了中年,这人到中年,心很累,中年最是尴尬,是天没亮就睡不着的年龄,是只会感慨,不会感动的年龄,仲菲依经常都会发出这样的叹息:“花儿谢了还有再开的时候,燕子去了还有再回的时候,春天走了还有再来的时候,可红颜随着时光的逝去,则是一去不复返”。
一种无法改变的现实摆在了面前,生命与时间一起流淌,红颜在流淌中慢慢地失去光泽,仲菲依却越来越感到了一种寂寞和孤独,在年轻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曾经有过这样的紧迫感,她心中有时偶甚至想,找个男人把自己嫁掉算了。
但一时半会又哪里就能找到,也有人给介绍,不过等闲的男人在面对仲菲依的时候,也都会有一种不由自主的自卑,而太优秀的男人,却有更年轻的女孩去玩命的追抢,找个情投意合的真不容易。
到了下午下班之后,仲菲依收拾了一下,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漂亮一些,固然,对任雨泽这个优秀的男人,仲菲依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奢望了,在多年前,那时候自己年轻,那时候自己的地位和任雨泽也差不多,那时候要真的没有发生一系列的问题,或许真就是可以和任雨泽走到一起去。
但现在已经不行了,任雨泽远远的超越了仲菲依的想象。。。。。。仲菲依同样的也会自卑。
她到了约定好的酒店,任雨泽还没有来,不过王稼祥是到了,正在酒店的门口笑着招呼她,仲菲依本来以为任雨泽是单独的和自己约会,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状况,但在想想,任雨泽为什么要和自己单独约会,那是没有一点道理,这就很不错了,他在百忙中能想到自己,已经真的很够意思了。
“吆,王市长啊,你怎么来这么早。”
“咳,本来我和任书记一路走,但刚要出门的时候,省里来了一个领导,要找任书记谈点事情,任书记就让我先来,怕你来了没人照顾,他马上赶过来。”
“我这么大了,还要人照顾啊。”
两人正说着,岳副市长也赶了过来,和王稼祥,仲菲依招呼一声,岳副市长和仲菲依也还是比较熟悉的,但也仅限于熟悉,两人没有太多的私交关系,不过现在岳副市长已经知道任雨泽的意思了,所以也对仲菲依客气的很。
三个人就先在包间坐了一会,一面点了菜,一面等着,仲菲依在这个时候才发觉有点怪怪的,任雨泽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让这两个和自己不是很熟的人陪着,既不像朋友聚会,也不像要谈工作,奇怪。
王稼祥还是比岳副市长要活络一些,就开着玩笑,说着一些逸闻趣事,混着时间,王稼祥说:“前两天啊,我参加孩子的家长会,见老师正在批评一个家长,为什么呢?因为老师让学生用“皱纹”造句,这个学生写:我爸爸的蛋上有很多皱纹。
所以老师批评家长不该啥地方都让孩子看。
家长认真的看完造句,解释说:这孩子从小粗心,少写一个“脸”字 。"
这故事讲的,仲菲依和岳副市长都笑了起来,正在笑着,任雨泽走了进来,说:”你们笑什么呢,这么热闹啊。“
仲菲依酒吧王稼祥的故事给任雨泽重复了一遍,任雨泽呵呵的笑着说:”其实啊,这家长就是王稼祥同志,这点我可以作证。“
这一下,几个人笑得更欢实了。
等笑过之后,菜就上来了,今天人少,菜很精致,但不多,酒也不错,但也不多,任雨泽说了:”今天我们最多就是两瓶,谁开第三瓶,谁自己喝。“
仲菲依就问:”任书记,这今天的酒到底是一个什么名目呢?“
任雨泽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算是一个欢迎酒吧。“
”欢迎什么?“
”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
仲菲依有点糊涂了,但任雨泽很快就解开了她心中的谜团:”仲处长,我们北江市正在筹备特种钢厂,这你是知道的,规模很大,下一步就由市里管理,现在还缺一个负责后勤和协调方面的副厂长,要是你愿意,我们表示欢迎。“
仲菲依一下愣住了,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最近任雨泽的这个特种钢材厂在北江省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很多人都在活动着想调过来,明显的,将来这个厂的效益绝不会差,而且听说省里已经给这个厂定了级别,是厅级的,自己要是副厂长的话,也就是副厅待遇了,却不说待遇如何了,光是这凭空上来一级,已经很是难得了。
本来自己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是处级封顶了,没想到有了这样的一个变化,仲菲依迟疑的看着任雨泽,说:”这事情能成吗?“
”我已经和翟市长,岳市长沟通过了,他们都没意见,省委那面,谢部长也表示了认可,现在就看你愿意不愿意过来了,从地方到企业,还是有很多变化的,所以今天也算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吧。“
仲菲依当然是愿意的,她早就想离开那个地方了,她看透了官场中,特别是机关里那些虚情假意,现在任雨泽又给她了一条暂新的道路,她欣然接受了。
这个晚上,仲菲依也喝了不少酒,这么长时间了,她第一次感到真心的快乐,特别是任雨泽一直都关注着她,这份友谊和真诚,深深的感动着仲菲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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