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阴言道:“爹爹,不要说话了,歇息一下吧!”
青铁空虚弱地一笑,道:“再不说,我怕我就没机会说了……”顿了一下,续道,“帝释天经上卷是内功修为之法,下卷是禅道之法。你如今得药人之体,功力已经不弱,差的……便是道境参悟。按照你的修炼速度,不出十年,便可问鼎天道……”
张狂静静地站在一旁,青铁空又道:“公孙家欺我太甚,我派百余性命无辜赴难,我本想……用这假的帝释天经挑起天龙寺和公孙家争斗……现在……功败垂成……”
青铁空咳了咳:“……如今……公孙家势强,你们不可暴露身份……”
张狂和青阴两人点头应是。
青铁空宽慰地一笑,最后望了一眼青阴,对张狂道:“帮我……照顾好……阴儿。”张狂正欲回答,便见青铁空的头重重垂下,双手摊开。
“爹!”密室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这世间之事,便是如此冷酷嘲讽,天意弄人。
张狂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而青阴杀了自己最亲的亲人。
无情的,终究还是天而已。
天,又下起雨来。
艳阳方过,这天色竟阴沉得可怕,大雨狂洒,狰狞地向大地撞去。张狂撑着一把伞,立在这狂风骤雨间,而一旁,却是青阴。
雨十分大,打在油纸伞上“啪啪”作响,偌大的天地,似乎都只有这一把伞撑起,茫茫雨中,往前行走的二人,在这一把伞下,终不停歇。
望着前面白茫茫的一片,张狂默声问道:“你……想去什么地方?”
青阴泪痕未干,侧头看着他,半晌才道:“你到哪里……我便到哪里……”张狂闻言先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张狂虽然不是滥情之人,可也不是绝情之人。
张狂叹息了一声:“我们先去郢阳,看过镇南王后,便去皇陵。”到皇陵,当然是去安葬公孙婉儿。青阴肩头抖了抖,点了点头。
青阴知道,短时间,张狂是不可能忘记公孙婉儿的,但她不介意,她在等,等张狂敞开心怀。
郢阳城失去了往日那般喧哗繁闹的情景,张狂和青阴走在空荡的街头,张狂不由痴了。曾几何时,张狂也是和公孙婉儿漫步街头。而如今,伊人已去,往昔不再。
昨昔流光,今昔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