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
“就算是我撞的你又能怎样?我毫发无伤,我依旧能分庭抗礼地站在你面前,”她走近谭惜,幸灾乐祸地瞥了眼她额迹那道细小的疤,“十万块而已嘛,用它来买你脸上一道疤,我乐意之至!”
她说着,冷笑着走出了这个房间。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谭惜,以为她会因此而发怒,可是她并没有。
她就像根本没听到这番话般,平静地坐下来,拍水,扑粉,描眉,画唇,一项项按部就班。
阿兰却忍不住了,她忿忿地看着落落的背影:“小西姐,她实在太嚣张了。我们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吗?她可是差点撞死你啊。”
彼时妆容已成,谭惜回眸,一笑百媚:“当然不可能。”
她的眼里几乎没有半丝波澜,但是她的心湖却慢慢泛起涟漪,她忽然想起刚才落落说的那句话:“如果我说我没有做过这件事,你们会信吗?”
以及落落说这句话时,那种倔狠、愤怒眼神。这样的眼神,她并不陌生,尤其是半年前。
她的心在瞬间寒了寒。
阿兰却没有注意到她的顾虑,笑着跳起来:“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治她的!”
谭惜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却飘向房间里忙碌的众人:“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没有?怎么不见芬姐?”
阿兰紧挨着她坐下来:“芬姐家里出了点事,得有十天半个月来不了了。这也是我们盼着你来的原因。”
“盼我来?”谭惜奇怪了。
阿兰点点头:“是啊,芬姐说了。咱们家的姑娘里,论手腕,论姿色,就数你最出彩,现在又有周彦召替你撑腰,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由你带着我们最合适不过了。”
这话让谭惜着实吃了一惊,她想也不想地摇头:“这个帽子扣的太大了,我资历最浅,绝对做不来这个。”
“可是”阿兰还不想放弃。
恰巧这时,知了推门进来:“小西,周彦召订你的台。四楼梵蒂冈。”
“这就去,”谭惜趁机站起来,摸摸阿兰的脑袋说,“这件事回头再说。”
电梯里,知了半倚着银灰色的金属墙,似笑非笑地看着谭惜说:“我一直不喜欢过问你的私事,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谭惜笑了笑:“这里面,我跟你关系最好,我是不会隐瞒你的。有什么你就问吧。”
知了于是咳了咳,半调侃似的问她:“你跟周彦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谭惜心里一咯噔,但还是平静地冲她微笑:“客人与陪酒女的关系。”
这时门开了,知了拉着她走向梵蒂冈:“真的?没有动情?”
“当然是真的。”谭惜紧跟着她。
“那我就放心了。”知了轻轻呼一口气,接着推开了梵蒂冈的门。
中世纪欧式装潢的房间里,璀璨的灯光都集中在吊顶上,又随着骤然洞开的门,水银般泄了一地,又刺入谭惜的眼睛。
她眼睛一酸,眯了又眯,才能看清周彦召身边,那张永远干净潇洒的面容。
俊朗的轮廓,就如同旧日的梦境,谭惜默默地望着,一动不动,依旧停在知了的身边。
心却缓缓地坠下去,如同掉入无边的黑洞里。
谭惜怔然地看着林斐扬,又怔然地被知了拉进房间里,像是一只断了线的木偶,忘记了反应忘记了言语忘记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