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一说……
原来对方那种奇怪的牵制,那种丝线可以斩断……原来被对方吸取内力可以挣脱……然……而……发现得还是太迟了。不然,对方也就不会动用下下策……
自爆内丹。如今已是这把年岁的老人,想再修炼,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杀了他,只要杀了他,你们要什么有什么……”
狰狞的面孔、目管俱裂的怒吼,很有一股想将杨存啃骨吞肉的架势。没有内丹的老人,身体开始呈现出寻常老人五十年华应有的征兆。所谓仙风道骨的气质真的如同易逝的青春一样,一去不复返。
如同老树皮般枯萎的肌肤,看得杨存心中是畅快至极。只是目前的局势对自己而言还真是万分不利,若不是派杨通宝出去,还能有个照应,现在可惨了,连番的好运让自己有点昏头了。
“咳咳……你们……是什么人?”
沉稳中带着冷然,杨存尽量做足架势出声稳住那些人,一边试着移动,但是偏偏身体如同被灌了铅似的移动不了分毫。眼看对方一群人因为自己的话导致行动稍微有些呆滞,便再接再厉。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来杀我是要命不要?若只是想要钱的话,尽管开个价好了。”
这些话其实在说出口之前,杨存就知道已经无用。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都清楚明白地知道,所谓的动口不动手不过是哄骗小孩子的把戏而已,拳头底下见真章才是硬道理。
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赌。话说都已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了,他们……也该出现了吧?千万不要是自己估计错误,这么年轻就死,爷不甘心啊……
回答杨存的是统一的轻蔑眼神。白永望,老子操你八辈祖宗!
“杨存,很快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如此猖狂的回答必定是有所倚仗吧?金光闪闪的大刀砍下来时,杨存手指微动,“雏”的一声,距离杨存门面十公分的地方,刀刃断为两节。
终于还是来了吗?那就好,赶上就好。妈的,害老子虚惊一场。尽管全身上下的各种痛苦袭来,杨存还是缓缓勾起唇角。
“大胆,敢对当今国公爷如此不敬,尔等小贼还不快快受死?”
声宏如钟,嚣张至极,听在杨存的耳里却是亲切到了极点。无声无息出现在屋顶的黑衣人还是一样的冷漠,和以往每一次见到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尤其是带头的那一个……
杨存眯着眼睛端详揣测着,也许在那身宽大的黑袍底下,那具妙曼的身姿该是何等的妖艳?
“你……你们是什么人?”
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前来援助杨存,这方暗杀的人马有点不知所措。
问出这般没有水准的问题,简直就是无聊透顶。无视耳边刀剑交加的噪音,杨存胳膊一软倒了下去,平躺在地面上闭目调息。即使耳边刀声呼啸而过,也依旧纹风不动。这分自信的笃定来自于因为知道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有人绝对不会让自己死。
攻击从未停止过,在丧心病狂的孤注一掷下,杨存的肉体不曾受到足以夺走他生命的一击。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杨存的提防可不曾松懈过,直到鼻腔中嗅到熟悉的香味。i“公爷,您……没事吧?”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刻,杨存便感觉到有人抱起自己的上半身。
香味变得更加浓郁。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有些冰冷的身体总算感受到一丝暖意,也许是下意识的动作,杨存的脑袋便直接往对方的怀里钻。
“公爷……公爷……您……还撑得住吧?卑职这就带您去找大夫……”
很好听的男声带着一丝清脆,其中的焦急倒是相当真切。杨存的小动作,处于焦急中的某人显然没有发现,只是看着脸色惨白如纸的杨存,也不理会他浑身的狼狈,一咬牙便将人扶起。
相较于杨存高大的身体,此人身躯有些矮小。背着杨存倒是有些吃力,尤其是在杨存将全身的力量都悉数压到他身上的时候。好在本是练武之人,也不至于承受不了。刚走两步,便被人挡住去路。“主子,还是属下来吧!”
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和杨存有得比。
“走开,断后,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这声音响起的时候,黑衣人和背着杨存的人嘴角同时抽搐一下。而被人背着的杨存还是闭着眼睛,一点都不像刚刚开口说过话的样子。
“回……公爷的话,已经有人断后了。若是由卑职背您,我们或许可以快一点离开这里。”
黑衣人试探着回道,双眼更是目不转睛盯着杨存看。
“那就在前面开路。”
杨存依旧没睁开眼睛,斩钉截铁的拒绝,还真不像是呓语。
刀光剑影中不是说话的时候,更不是犹豫的时候。刚走出两步,某人却又站住了,机械般地低下头来,便发现杨存垂在自己身前的两只手臂已经环绕着自己。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掌停留的位置是胸部。
尽管那里平坦,但是这个动作怎么那么容易让人想歪呢?
“公爷……您……”
“嘘……别用假声和我说话,相较之下,我倒是很好奇你的本音听起来怎么样?隆侍卫?”
因为本来就将头搁在对方的肩头,所以杨存说起这段话时更贴近对方的耳朵。随着口中热气的呼出,杨存从眯着眼的缝隙中发现对方耳根已经红成一片。
而掌下的感触居然让这个时候的杨存感到荷尔蒙激增。嗯,按照手感,必定是系了束带,好像还挺厚的嘛?那么完美的一对嫩乳,她怎么能这么糟蹋?还真下得了手啊!
来人是曾经声称受皇命前来、自称御前侍卫的越隆。即使蒙了面、换了衣裳,杨存也在第一时间便认出对方,只因为那独一无二的体香。
而现在听到杨存刻意营造暖昧气氛的话语,再加上杨存掌下刻意加重的动作,越隆浑身僵住,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儿就将杨存摔了下去。
“我说越隆侍卫,你好歹走稳一点嘛,不然我若是再被你摔上一下,恐怕小命就不保了……”
话虽这样说,但重伤的杨存还是牢牢趴在越隆背上,根本没有丝毫会掉下去的样子。从后面的角度看过去,还是能发现越隆的脸已经红了。粉嫩一片,带着诱惑,还真让人想一口咬下去。
身后火光窜起,别院中血腥的味道四处蔓延,越隆知晓白永望的人很快就会再来,对于杨存刻意的轻薄只好咬牙忍了下来,继续带着杨存离开。
虽说是被背着,但因手长脚长的缘故,越隆的身体倒更像在杨存的怀里。将鼻子凑到娇嫩诱人的颈间,使劲嗅一口香气,杨存在对初见越隆时的那分满足中闭上了眼睛。
第二章 越隆的真实身份
“杨存你这个混蛋,这分明是你自己答应的承诺,现在却变相报复在老子身上,老子不服……啊……痞子畜生,你们居然联合起来欺负老子,看老子不……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叫骂声令一方空间皆是躁动不安,只是这方空间并非是在世人的眼中,所以不曾有人听见。
至于现在面无表情站在一边好整以暇观看的杨存,因为是魂体的关系,算不上是人,顶多只能被称之为“鬼”杨存视线所及之处乃是一名红衣孩童,叫骂虽还算猖狂,然而此时的情况却显得狼狈无比。
被冰封住的火有什么嚣张之处?杨存对炎龙的谩骂充耳不闻,笑得咬牙切齿:“炎龙,承诺是我答应的没错,我也并未责怪你见死不救,不过就是突然想看看冰山下火种的传说,想叫你表演一番而已。我想,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挂着明显带着报复的笑容,杨存拍拍身边与自己并肩而立,全身皆是金属铸就的“人”说:“林管,帮我看着点,一直保持这样就好,别让炎龙出来。”
已经被金刚印吞噬,不能称之为“人”的林管,一张金属脸庞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听完杨存的话之后,只是点头,简单地应了一个“好”字。在杨存与其擦身而过的瞬间,却又开口说:“其实你还可以更强。”
杨存愣了一下,并未回答。在一阵已经变成哀求的谩骂声中,意识回归。
“林管你这个混蛋,不过就是金刚印的奴隶罢了,你凭什么……等我看不、看不将你给炼化成汤……不要啊……杨存,我错了,错了还不成吗?这样下去我会死的,会死的啊……主子主子……爷……”
“你没错啊?你哪里错了?帮助杨某提高修为,杨某感激不尽呢!”
杨存回头留下一抹丧心病狂的笑。
因为处于魂体时并无任何感觉,所以肉体上的疼痛自然感觉不到。等到灵魂归体才发觉真他妈的疼啊!全身上下、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简直找不出一毫米的地方没传达疼痛的讯息。因为不曾做好心理准备,差一点就将自己这个大老爷疼到昏过去。
杨存尚未睁开眼睛,便听到耳边啜泣之声殷殷悲切不断,实在让人心生恼怒。
他正想出声喝斥一番,却猛然一惊,心中暗忖:这么肝肠寸断的哭法,莫非是有人死了?即使如此,要哭也到一边哭去,在老子耳边聒噪什么?
心里好奇,正想睁眼查看一番,无奈往日稀松平常的睁眼动作在此刻居然不但显得如此费力,眼皮更像是被千斤重物压着,沉重无比。
“好了,几位姑娘也莫太过伤心,国公爷洪福齐天,必定不会有事。如今你们这样,若是公爷听到,必心生怜惜,难以静养。”
一声清朗的劝慰声响起,哭声顿时减弱不少。然后便紧跟着响起一声怯弱的询问,柔弱的声线中带着嘶哑,应该是久哭的缘故。
“越……越公子,爷……爷当真不会有事吗?”
刚才在听到“国公爷”三个字之际,杨存便猜到敢情这些哭声都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今听到这道声音更难掩心中万分激动,恨不得立刻翻身而起,将说话之人狠狠搂进怀中疼惜一番。
“安巧宝贝,爷可是想死你了。”
只是一想到那张俏丽的容颜上梨花带雨的模样,杨存便忍不住心疼肉疼哪里都疼到不行了。
“宝贝啊,别哭了。爷没事,爷这不是还没死吗?”
可惜,以上种种仅限于心理活动。事实上,现在的杨存连根手指都动不了,更别提开口说话。他正心生懊恼时,又闻越隆道:“姑娘不必心急,公爷必定不会有事,现在可否请诸位姑娘暂时迴避一下,好让大夫为公爷诊治?”
窸窸窣窣的声响持续一段时间,因为事实上杨存并未睁开眼睛,也就没有看到三个女人因为越隆这句话而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虽然万般不舍却也不得不出门而去的场景,眼中的悲切哀恸令人动容。
尤其是带头的安巧,因原先被药尸所伤的身体尚未完全复原,又加上伤心焦急过度的缘故,整个人憔悴得不得了,现在被安宁和李彩玉一人一边搀扶着。反观她们二人,也是一脸悲戚。
在一阵开门关门声之后,杨存敏感地觉察到屋中寂静无声,根本没有越隆口中所谓的大夫进来,除了站在自己床边的越隆之外别无他人。
并未等待多久,就有人扶起自己的头部,紧接着一股冰凉感袭上自己的唇瓣。
杨存很快反应过来,那种冰凉的来源是瓷器。鼻翼之间立刻充斥着清香的气息,闻起来不但舒服,也不知是不是注意力被转移的缘故,全身的疼痛似乎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公爷,此药虽不能根治您的伤势,但能让您好受一些。请相信卑职,卑职绝对不会害您。”
越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杨存都怀疑是不是他压根就知道自己听得见?
明显感觉到有两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看,一瞬间,杨存恍然明白了什么,也庆幸自己现在脸部麻痹。
果然,片刻过后,抱着自己头部的人果然松了一口气,对着房内不知哪个方向淡声说:“立刻回报上去,人已经救到。杭州一事,我必定会倾力助他解决。”
没有人回答,只有窗